“快进屋里坐,屋里坐。你们几个站着做什么,还不给云老爷把车马卸了。您在京城吃惯了大鱼大肉,千万别嫌弃这粗茶淡饭。”里正一面拉着云晦寒暄,一面招呼村子里的青年帮车队归置东西。

“怎么会呢,老丈。”

“里面请里面请,丫儿她娘呢,还不出来迎迎两位夫人!”

文落寒与文子月领着云桐姐妹俩,跟着里正的儿媳妇往里正家走。

里正的这位儿媳妇姓柳,文落寒叫出她名字的时候,她激动地差点没哭出来。

有不少村妇认出了两人,过来打招呼。

文子月一边与她们应承,还能一边给云桐介绍她们是谁家的姑娘、谁家的媳妇。

一行人跟着柳氏进了里正家的内屋。

这里收拾的很干净。因着过年,贴红挂金很是好看。

“都说贵人多忘事,您二位却还记得我们。”柳氏激动地涨红了脸,给她们倒茶添水的手都颤抖了。

“柳嫂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文落寒笑着说,“我那时候怀着身孕,多亏了你做的腌菜才能吃下饭去。”

说着低头对云桐道:“若是没有这位嫂子,你都不一定能生下来呢。”

“这就是您接生的那个孩子。”文落寒给柳嫂子介绍道,又指了指云桐旁边的云青玲,“这是子月的女儿。”

“见过夫人!”

“见过夫人。”

两个孩子大大方方地与柳嫂子行礼。

“哎哟哟,我算哪门子的夫人啊,两位小姐叫我一声柳嫂子,就是给我添福添寿了。”柳嫂子乐开了花,又忍不住仔细端详起云桐。

“这孩子啊,就像地里的秧子,见风就长起来了。上次见,大小姐才只有这么大。”

柳嫂子伸手比划道,比划着比划着,突然伸手逮住一个掀开门帘朝里头探头探脑的女孩。

“见了人也不知道问声好!”柳嫂子将女孩拽过来,“这是我女儿大丫,我经常和你说的两位夫人就在这儿了,还不快问好。”

“我知道,我知道,别拽着我。”女孩站在文落寒面前,学着刚刚云桐与云青玲的样子,行了个礼。

这礼自然行的七歪八扭,她自己当然也知道,冲着云桐姐妹俩不好意思地笑。

然后抬脸对文落寒道:“我娘经常给我说起您,说要不是当年有您的药,我就生病死了。这是救命之恩,我应该给您磕个头!”

说着真的跪下来朝文落寒磕了三个响头,又利索的爬起来。

文落寒从自己的手上褪下一只银镯,拉过大丫的手套在她腕子上。

“哎哟,夫人这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你家闺女给我磕了头,我可不得给她压岁钱?”

“这……还不快谢谢夫人!”

“谢谢夫人!”

柳嫂子性子爽朗,与文落寒姐妹虽然几年不见,可聊几句往日同吃同住的情谊也就回忆起来了。

母亲们聊的热火朝天。

云桐这边倒显得有些拘谨。

还是云青玲掏出了自己的花绳,问大丫:“你会翻花绳吗?”

傍晚,里正设宴款待云晦一家时,云桐姐妹已经和大丫混熟了。

她们三个孩子坐在大圆桌的小桌子旁,一边吃一边聊,还偷偷喝了几口柳嫂子酿的桑葚酒。

主桌上,云晦将里正让到主位,文落寒与文子月坐在他下首。朱十一被喊来陪席。里正则亲自搀扶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云桐听大丫说,这位婆婆就是村里那位孝廉的夫人。

酒过三巡。

云晦忍不住还是问起了,村子附近是否有山匪的事情。

里正放下酒杯,看着云晦面露难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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