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祗清澈的瞳孔里满是淡然,他回头平静的说道:“大爷,我没病。”
“可拉倒吧,每个来这的人都说自己没病,结果不也是在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大爷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随后一脸好奇的问道:“哎,那你是什么病?”
“......”白祗嘴角一抽,猛的转头不再理会他。
“切,爱说不说,反正我估计你马上就会住进来了。”
大爷哼着小曲漫不经心的给自己点了根烟,随后怔怔的眺望着远方自言自语道:
“人生啊......小子,你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吗?”
白祗侧头看了他一眼:“大概就是不断奔跑吧。”
“奔跑?”大爷表情有些古怪,“怎么说?”
白祗眺望着远方,神色透着丝丝孤寂,许久他缓缓开口:
“有些人活着是为了享受世界上的美食,有些人活着仅仅只是为了一口吃的,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就好。”
“但无论哪种,不都需要不断奔跑竭尽全力达到最终的目的吗?如果活着的意义只是为了等待死亡的降临,岂不是很可悲?所以活着的意义就是要不断的奔跑下去,直到筋疲力竭。”
“直到.......
跑到生命的尽头。”
白祗的声音很清晰,言语间没有丝毫感情,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的身上有一种令人不忍打破的平静。
大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轻轻吐出了一口烟雾:
“这样说好像也挺有道理,所以这就是你的病?”
这是他的病?
白祗愣住了,他下意识的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大爷轻笑一声,生命的时光在他的脸上刻出道道皱纹。
“既然这样那就信神吧。”他猛吸了一口烟,满是皱纹的面孔淹没在青烟中。
“信神?”白祗微皱眉头,“为何信神?”
“如果你感觉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人孤零零的活着的时候,那就信神吧。”
大爷伸出蜡黄的手指敲了敲烟蒂,淡淡开口:“因为神永远不会抛弃孤零零的孩子。”
“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白祗认真的注视着他,仿佛在确定什么一般。
“或许,但我始终相信人类绝对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意识的生物。”大爷眼中浮现出一丝向往,“也许在很久以前,祂们便存在过。”
“那祂们现在去哪了?”
大爷思索片刻,有些迟疑的开口:
“大概在人类诞生前便陷入了沉睡吧,其实人类曾历经过数个纪元的迭代,只不过他们都忘了,忘了祂们的存在。”
白祗静静地坐在那,一言不发,脑海里的思绪早已混乱。
或许在他的心底,他也是如此相信的吧,否则该如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正当白祗陷入沉思时,大爷突然开口:“你知道吗,其实记忆是永远不会消亡的。”
“不会消亡?”白祗心里一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大爷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混沌的双眼似乎明亮了许多:
“记忆是永远不会消亡的,它存在脑海的最深处,直到某一时刻再度被唤醒。”
如果此刻有旁人在,一定会觉得这两人都病的不清。
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些话究竟是一时兴起的疯话还是确切存在的真理。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白祗眸子一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大爷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只见他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突然,白只猛的站起了身,眼里闪着激动的光:“大爷,我懂了,谢谢您!”
“啊?”大爷迷茫的挠了挠头。
白祗朝着街角走去,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身后一脸茫然的人:
“大爷,医院不可以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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