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睡了,但没关系,不承认就可以了

覃雨望愣了愣,又愣了愣。

“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夜念斯黑眸垂了下去,“所以,我的伤与你无关,我也不需要你的任何关心。”

“谁说我不愿意了?”她又不是没死过,还就这么巧,就死在他手里,只不过他杀她都是个顺带的事情,根本都没放在心上,“如果我死了,你能好好活着,我觉得很值得。”

这话她说地十分违心,就算她死了,她也必然要先把他弄死。

夜念斯有些不解地抬起头,看着覃雨望坚定的眸子,心生疑惑,心想这女人莫不是疯了?

他喉咙中却突然一腥,一口浊血喷了出来,紧接着整个人又昏沉地倒了下去。

覃雨望急忙上前将他扶在枕头上。只见他的脸再次红起来,浑身的滚烫远远胜过方才。

如果放血也没办法的话,说明只有让他的情欲得到释放,这毒才能解。

覃雨望摸着自己的脖子,秀眉微蹙,她看着夜念斯难受的样子,心头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爬。杀是杀不了了,可这时候让她给他解毒,属实膈应地慌。

思来想去,她伸出手去,将雪白的手腕放在他唇边,别过脸去,凶巴巴道,“你咬着我,咬狠一点,就不会难受了,这药很快就会过劲的。”

夜念斯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把头偏到一侧,想用自己的意志力去战胜这毒。可是他的身体终究是太弱了,如果不能释放这痛苦,他只怕会阳虚而死。

于是他张开口,狠狠地咬住了覃雨望的手腕。覃雨望疼地倒吸一口凉气。

只是瞬间,她的伤口就渗出点点血迹,她一只手捏住床缘,恨不得把床板掰碎。

虽然手腕上疼痛,但她脑子还是清楚的。夜念斯和她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虽然寥寥可数,可也不是什么信息都没有。

奇了怪了,他觉得如果她爱他,真心为他好,必须要用能为他死这件事来证明?

暴君就是暴君啊,变态就是变态。

咚咚咚。

覃雨望一愣,转眸朝门口看去。

咚咚咚,咚咚咚,“乖孙女,睡着了吗?”

覃雨望无奈的闭上双眼,是老夫人来了,果然,作为她伤害气运之子的代价,今天晚上这就是没完了。

“奶奶,我睡着了呀。”覃雨望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夫人看了眼房间中的烛火,“你把门打开,我有话跟你说。”

覃雨望转过头,将自己的胳膊从夜念斯口中拔出来,血红的口印深深嵌在她的右手,她疼地整个人都发着抖,但她还是麻利地把夜念斯藏在了被子里。

她想了想,拉开被子,近距离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威胁道,“不许说话!”

夜念斯已经脱力了,他睁眼疲倦地看了看她,随后别过脸去,没搭理她。

覃雨望把衣袖放下来,遮住手腕上的伤口。

她打开门,“奶奶,”勉强地笑了笑。

两个丫头扶着老夫人,她神色颇为严肃地走进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怎么这么慢?”

覃雨望急忙给她拉开凳子,“确实是睡着了。”

老夫人看着她浑身不整理的衣裳,“你这衣服都不换,睡的是什么觉?”

覃雨望捏着裙摆,苦笑了下,“现在大家都流行,不换衣服睡觉。”

“是吗?”老夫人狐疑地看了眼两个丫鬟,两人低下头,不敢言语。她摆了下手,“你们两个出去。”

老夫人抬手握住覃雨望的左手,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昨日晚上,世子殿下回京了。”

覃雨望眼尾微微一红,眼神四周游走着,“哦,是吗。殿下他在琅琊山一切都好吧。”

老夫人看了看她的神色,倒是没有她想的那么担心,也微微地松了口气,“其实上山拜师这件事,是我和你爹杜撰出来骗你的,七月之前,世子殿下并非是去琅琊山上,而是去了北关。”

覃雨望双眸微微放大,眼神看向老夫人,“北关不是被破了吗,世子殿下去打仗了?受伤了?”

她神色中溢出来的担忧实在明显,以至于覃雨望发觉自己有些过分激动时想要掩饰,都难以回旋,只能解释一句,“我只是随便问问。毕竟以前也认识。”

老夫人眼神灼灼地看着她。“是破了,但萧宴势如破竹,将北关十二城统统收复了回来,也算是平了六王爷心头的耻辱。当时我和你爹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提着银枪又要和他上战场去。”

覃雨望收回眼神,“上战场不好么,北关被占领多年,如今一朝收复,能为天下谋利,虽死必战,是何等光荣的事。”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望儿,从前你能这么想,那我很高兴,因为那时你的意中人是个武将,你终究要走那条路的。”

她轻轻地摇摇头,“可是现在不同了,夜王入赘以后,你就是夜王妃,从此只能深陷这深宫之中,后宫亦是江湖,比朝野险恶更甚,你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了。”

覃雨望有些不解,“可夜王是被废黜的嫡子,我应该没什么机会,进所谓的后宫吧。”

她偷偷瞥了眼自己的床,帘子遮住了里面的一切,夜念斯一动不动,倒还算有脑子。

老夫人将一个茶杯放在覃雨望跟前,抬手倒入一杯茶水,腾腾的热气滚滚而上,天寒地冻之间,屋中虽然温暖,但也只是片刻,那茶水就凉了。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兵,人走茶凉的道理,哪里都是一样的。陛下十四位皇子,却挑不出一个能担大任的。”

“而先祖上皇曾有禅让的美誉,也是自从那时候起,萧氏的天下改姓为夜,如今三百年已过,这势头看来是要反过来了。”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萧家掌权,这夜家的嫡子,是必不能活的。”

老夫人将她的手握地更紧了些,“你这孩子,自小就心地善良,那夜王身世颇苦,你可千万记得,勿要对他动情。否则覆水难收,恐怕还会毁掉整个武侯王府。”

覃雨望笑了,正想说自己根本不可能喜欢他,每日都盼着他暴毙或者被毒死。

可是一想或许床上的人,现在还能听到一些话,于是她委婉了一些,“知道了奶奶,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武侯府成为任何人的牺牲品的。”

老夫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想当年的事情,直到天快亮了才回去,覃雨望打着哈欠,回到床旁,拉开被子后,看到安详睡着的夜念斯。

他轻轻地闭着眼睛,碎发散落在两颊,高挺的鼻梁突出于枯白的俊面,唇色微微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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