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魏总管一边给端木浅研墨,一边请示道:“今天晚上是不是就能把小娘子放出来了?”

端木浅手中的笔一顿,看一眼魏总管,“才两三天而已,阿翁好像有些着急啊。”

两三天“而已”?

狱官偷偷来问他好几回了,而且,就连他也觉得,这几天十分漫长。

他原本想撮合王爷和辜星曳的。

哪知道王爷在牢里吃饭吃上了瘾,一天几回的往里边跑。

辜星曳这几天,虽说人出不来,可待遇非同凡响,顿顿都是他家王爷陪吃的饭。

如果她不是个女子,他们甚至都要怀疑,王爷是不是想住在牢里。

自从王爷被逃婚后,就再没见王爷对任何娘子上心过。

这次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王爷对辜星曳深情得一头就栽进了牢里,拉都拉不走。

其他人倒没什么,试想下王爷天天跑到牢里谈笑风生,狱官的压力太大了,对自己当差的初心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从前狱官认为,自己当差的职责就是要看好牢里的犯人,现在每时每刻想的都是牢里的这位犯人到底什么时候能走。

如果辜星曳再不走的话,估计狱官自己要动手劫狱了。

“放吧。”端木浅写完最后一笔说。

按照辜星曳说的,投毒的人找到了,是那个能送茶和点心进断雪崖的侍女。

因为都知道专管鱼沉兰的小花匠离开了王府,在新的花匠还没找到之前,王府需要有一个人能够临时照看下那盆花。

第一个侍女,原来是专门打扫断雪崖的,把兰花上出现的枯枝败叶全部剪掉。

第二个侍女,只用刷子扫掉盆边上的灰尘和泥土,花本身碰都没碰,插在原来位置的那截枝条动也没动。

很显然,是第二个人。

“那要不要来点仪式什么的?”魏总管问。

“当然,阿翁有什么好提议?”

本来昨天就能放人,但他现在把辜星曳当谋士看,迎接谋士的仪式他需要想一想。

从前,许攸投奔曹操的时候,曹操来不及穿鞋,光着脚就跑出来迎接。可辜星曳是个女子,这种仪式显然不适合她。

魏总管道:“先跨个火盆,趋吉避凶,把晦气烧掉。回到屋里,再用柚子水洗个手,祈福、转运。”

“……”

“不行,听起来像个出狱仪式,这样真把辜星曳当犯人了。不如买些莲花灯,分别是红莲和白莲,我有用。”

还是花灯好看,魏总管欢喜地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辜星曳终于被放了出来。

今晚的月色不错,自由的空气真好。

她觉得比那天走在阳光下,嘴里有糖,包裹里有银子,距离限期有着落的感觉还要好。

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就看见端木浅静静地等在月光下。

“脚怎么了?”

被贺婆婆踩的,只是端木浅每次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坐着吃饭,他没发觉。

“就快好了。”辜星曳不想诉苦,端木浅陪她吃了好几顿牢饭,也算仗义。

本来是打算带着她在这新府邸走上一圈,再到年年池看花灯,可这样怎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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