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儿虽给大家留了一对一谈心的机会。可等了一下午,除了被她点名的张婆子,只来了一名小丫鬟,其余人都未前来,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愿。
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有心启发民主觉悟的杨芸儿感受到了挫败。但她很快想明白了,没有金手指系统空间加持的穿越者,如何发挥现代之长处,是个技术活。其实,不光是穿越者,任何空降规则要落地,都必须进行本土化。
格局眼界可以保留,但具体落实应用时,还需因时、因地制宜。不然单方面的好意只能白搭。
话说唯一主动来找杨芸儿的那名小丫鬟,自然不是个简单的。
杨芸儿一眼认出她就是那个刷了一波存在感的烧鸡丫鬟。杨芸儿此前在院子八卦摸底时,也曾格外留意过她,名叫四儿,长得一副机灵的样子,平日里嘴很甜,常刻意与桃红柳绿套近乎。
许是为了给杨芸儿留一个好印象,四儿穿着一身簇新衣衫,摆出一副娇笑讨好模样,连表忠心。不待杨芸儿开口问询,就咕噜咕噜把事情全倒出来。
和张婆子老老实实回禀不同,四儿把自己描述得无奈无助,且孤苦无依,再配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她才是正经苦主,生受张婆子逼迫,十八般努力抗争无效,被迫去盯杨嬷嬷的稍。杨芸儿心中一叹,不去说书太浪费人才了,真是好一朵漂亮小白花!
“都是她的主意,我也是没有办法,她那么凶的人,在咱院子后面,谁人不怕她。”说着四儿眼睛里涌出泪花,一片梨花带春雨。
杨芸儿只笑着不说话,四儿见状便大着胆子开始套话:“娘娘,明日若选择离去的,娘娘是否要将那些人发卖了?”“受到王府苛待,娘娘可会告诉王爷?”
见着小白花一会告状,一会儿试探,一会儿又表忠心,杨学霸乐得看戏,还不忘点评一句:“瞧你这模样儿,在我院里只做一个下等丫鬟,可惜了。”
闻言,四儿一惊,又要下跪表忠心,杨芸儿伸手虚扶了一下,说到:“你可愿留下?”
“奴婢自是愿意的。”
“那我给你赐个名,从此你就叫素莲吧!纯白为素,高洁属莲,我看你呀,当得了一朵美丽的小白莲!”
四儿脸上涌起得意之色,赶紧跪下叩头:“素莲谢娘娘赐名。”
第二天一早,大家的选择揭晓。
二等丫鬟只有莺儿一人选择留下,而外屋的粗使仆妇,除张婆子外,另有刘妈妈并三个小丫鬟选择留下,改名叫素莲的四儿便是其中一个。
王府原给了十二人的配置,一下子去了一半。
昨天请大伙吃的一品斋烧味当真成了散伙饭。
杨嬷嬷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原本杨芸儿还想哄出些钱当遣散费,大家好聚好散,可杨嬷嬷这回死死咬住,真的一个铜板都不给了。
杨芸儿无法,送人走的时候,只能多加几分热情,好心地提醒大家——记得去马二媳妇那里去讨要欠下的肉哦。
众人闻言表情各异,他们中有想着赶紧走的,匆匆磕了头便离去,也有表现地不情愿的,走时一步三回头。真情假意,虚虚实实,各显演技。
当然,此刻马二媳妇根本不敢上门,也不知躲在哪里憋坏水。
留下的人中,刘嬷嬷是个寡妇,本就是在这处看院子,为人清正寡淡,属于入不了王嬷嬷眼的隐形人。不过,刘嬷嬷有两个儿子在外头给王爷当差,虽职位不高,但也算附带了外部资源。
留下的三个粗使丫鬟中,两个都是刘嬷嬷一手带大的。这一大两小与那些为迎接杨芸儿入府而添置的人手本不是一路。
莺儿则是杨芸儿早前便相中的,识字聪慧,且颇有正义感,与杨芸儿投缘,杨芸儿也有意将其培养为心腹。
张婆子被杨芸儿明目张胆留下谈话后,自然不可能再回归王嬷嬷处。
新团队中,只有素莲略显突兀,她本不属于刘嬷嬷一路。也不是杨芸儿看中的。若是在现代,绝对通不过面试,不过杨芸儿却刻意将她留下了。
杨芸儿本意趁着这个机会把院子清理一下。带团队,贵精,不在多。因此,很快收起心中小失落,抖擞着精神向前看。
张婆子刚投诚便开始为新老板打工,早膳后悄悄来了杨芸儿的小书房:“娘娘,昨天下午您让我盯着人,好几个丫鬟都出过院子,四儿在与您谈话后出去最久。原本三儿和六儿也想跟着留下,但似乎得了威胁,今早又变了主意。”
杨芸儿点点头,“无妨,人各有志!”
她想了想,又把杨嬷嬷找来,笑道:“我们人少心要齐,回头找个机会吃个开工饭,要吃好的。”
一听开工饭,杨嬷嬷当即皱了皱眉,这娘娘是叫外卖叫上瘾了么。
杨芸儿口中这个吃饭机会当天就来了。
大厨房送来的午膳,较之前几日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前仅仅是缺斤少两,今天送来的更是质量堪忧,有些甚至已经发霉。可见背后之人相当有恃无恐。
杨芸儿淡淡一笑,随手写了一张便签,故意问道:“谁愿意去外书房送一趟信,务必找到王爷,若找不到王爷,再次也要告知王爷身边小厮,且不能惊动王嬷嬷的人。”
素莲当下便自告奋勇走这趟差事。昨日得了杨芸儿赐名,她自觉已高了刘嬷嬷一等,不再屑于干粗活。
杨芸儿便依了她,还特意关照素莲,可留在二门处守着,不必着急回来,若外书房有回话,能够第一时间报来。
素莲喜滋滋领命去了,自以为从此可与桃红柳绿并列,成为后补的一等丫鬟。
杨芸儿并不指望李泓暄能够及时出手,但将发生之事简单概述报备老板这个流程不能省略。至于老板是否看,或者是否看得到,那是另一回事情。
待素莲走后,杨芸儿将食盒交于刘嬷嬷,贴了日期封签,请她找地方小心留存。
俱办妥后,杨芸儿笑眯眯对着本院CFO杨嬷嬷道:“要不今日中午再麻烦嬷嬷跑一趟,叫一桌樊楼的席面吧。”
杨嬷嬷闻言一惊,大叫一声:“娘娘说的是樊楼?”
那可是京都最贵的酒楼。侧妃的嫁妆与月例都由杨嬷嬷调度,她早看得像自己体积一样。
杨芸儿笑着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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