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瞧着俞亮慌乱的离去,心中也为他纠结了一会儿,自责话说重了,说到底又不是自己的事,说那样的话确实不该。秋兰杯本赛一轮的结果,很快传开了,时光手机上嘀嘀来了几条祝贺的消息,洪河更是打电话恭喜时光,时光喜悦中掺杂着惆怅,他又想念褚赢了。真正的喜悦,如果不能分享给感同身受的褚赢,那喜悦也似少了大半,梁时月虽在,终究不一样,他总是淡淡的,永远不会有和自己悲喜同步的共鸣,何况,他那么孤高清冷,虽然近在咫尺,可总是遥遥的,抓不住。

比赛这三五日,队里是不安排训练的,出线的棋手可以选择训练,也可以不练,时光漫无目的的出了棋院,又拨通了梁时月的电话欲言又止:“······我······”他心里想的是褚嬴,可如果没有褚赢,他最想见的人,是退而求其次的梁时月,他压下了想念“褚嬴”的念头,顿了顿才道,“你在家吗?”

梁时月听出他欲言又止,似受了什么委屈,问道:“时光,你是不是有事?”

时光笑道:“没有,就是想你了!”

时光听到电话那边说了让他安心又简短的两个字:“我在!”

“那我现在就过去!”

时光打车到了光明小区,时节已入深秋,园区内金桂飘香,时光还没进去,香气已扑面而来。里面假山池树,落英缤纷,秋气爽劲,入目畅快。一时间疏散了他比赛后的紧张和想念褚嬴的惆怅,他拣了条曲径石子小路绕着到了梁时月门前,正待敲门,想起兜里带有钥匙,就自己开门进去了。

两人见面照例是问棋,时光边复盘边说了今天的新闻道:“你知道吗,俞亮真的跟殷楚楚好上了!”他一定要说些什么不关痛痒的话,以免两人太过安静而尴尬。

梁时月不甚关心道:“好就好呗!”他一抬头,见时光皱眉盯着他道:“你这人就是太无趣了!”潜台词是,褚嬴一定会品评议论一番的。

梁时月冷笑道:“你是不是又想褚嬴了?”

时光一惊:“你怎么知道?”

梁时月将眼睛一闭又睁开,道:“你心里在拿我和褚嬴比较,褚嬴次次比赛都陪你,而我没有陪你,我不如他是不是?”

时光脊背已经发凉,舌头已经开始打结道:“你······连这个都······你是会读心吗?”这是他今天比赛完之后的心声。

“时光,你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他只是随口一说,心里却好像忍不住在笑,好像感觉到时光依赖他,要求他,对他是一件幸福的事。

时光十分不解:“我只是想了想,没有说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梁时月笑道:“你就当我会读心吧!”

时光道:“褚嬴住在我心里时,能读我的心,我还能理解,你怎么也能呢?这也太奇怪了,不过就算你能知道,我也没办法,我心里想什么,我又控制不住,你不能拿这事谴责我!”

梁时月看到棋盘上复盘到那一步脱先,咋舌道:“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一步把前面的优势都败尽了!”

时光得意道:“可我赢了呀!”不管是狗屎运还是实力压制,他都为能在世界大赛上赢了一个外国棋手,还是韩国棋手,而得意。

梁时月冷笑一声道:“也就是对手太弱!”

时光道:“可你以前不这么说的,你说凡是输给我的人,都是有弱点的!”

梁时月似听非听,目光看着棋局道:“意思不差不多吗?都是你的对手弱!”

“怎么能一样?一个是讽刺,一个是安慰!”

梁时月笑道:“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还得意自己赢了棋,我不讽刺你讽刺谁!”

时光摇摇头,叹道:“我就感觉你说话没以前好听了!我后天还要比赛呢,你不给我加油就算了,还打击我,哎!生人还是有生人的好处,说话知道客客气气的!一熟了就放肆!”

做晚饭时候,客厅里梁时月的电话响了,时光看来电显示是“梁美人”,好奇的很,拿着电话一路小跑送到厨房,问道:“梁美人是谁?”

“我妈!”

时光笑了笑,看梁时月正给一颗土豆切丝,腾不开手,道:“我给你接了!”他按下接听键,放在梁时月的耳边上,只听梁时月声音顿时变得乖巧道:“妈,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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