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孟流朔也曾来过这里,他依稀记得这座书阁的阁主极其痴迷巫族古老的文化,还为此特意编撰了一本关于巫族符文的字典,现在倒是帮了孟流朔一个大忙。

靠在窗前,孟流朔吃力地开始阅读,几乎每个字都要查阅字典后才能理解,没想到夕月印的口风这么紧,什么都不肯透露,不过好在还有本古籍可以看,但愿书里能有点有用的东西。

“血蛊,以……”孟流朔不停翻阅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地比对,眼睛都要花了,“以宿主之血将养,极具灵性,用通灵之术催动灵器,可使血蛊显其非凡之力,至纯至净,至邪至恶,可毁人性,灭天地,世人皆惧之。”

简简单单的一段,半个多时辰就过去了,孟流朔才发现古籍中记载的血蛊多达上百种,按照目前这么慢的速度,猴年马月能看完整本书。

夕月印提及过,让他还魂的血蛊名为引魂蛊,只要找到引魂蛊的相关记载就足够了,这些符文对孟流朔来说太难读懂,也有必要了解这么多。

依照目录,孟流朔开始细致寻找,不一会便找到了引魂蛊的记载,从一百一十七页开始,有整整六页的内容,满满的符文让孟流朔顿感头疼,完全看不懂啊!

“引魂蛊,至邪之物,以引为饵,诱逝魂归,水祭,夺身灭魂,此乃引魂。”

孟流朔大惊失色,或许颛顼零霜坠入血池中并没有死,而是被他硬生生侵占了身体才死去的,若真是如此,他又该如何带着这副躯体活下去,这一切本就不属于他。

引魂蛊种入作为“引”的人体内,即为宿主,蛊虫以宿主精血为食,巫师以灵气催动血蛊,设阵施法,宿主周身浸入冰水之中,引魂过程不可轻易破法阵,否则“引”死“魂”灭。

作为“魂”的“引”,必须对“魂”有极强的执念,只有足够强大的意念才有可能召唤“魂”现身,信念一旦动摇,阵法则破,“引”即死,无生还之可能。

作为被引的“魂”,须对世间有强烈的贪恋,唯对世俗带着牵挂,方能魂归俗世,若“魂”无意还世,则阵法失效,“引”也会因此丧命。

法阵一旦被成功催动,再无逆转的可能,“魂”所附着的身体须已死且魂散,天命所向,一切仅凭机缘。

若被引之魂成功复活,引魂蛊会疯狂蚕食宿主的精血来维持其生命,引魂之术的反噬极其痛苦,对宿主的威胁足以致命,稍有不慎,“引”也会因此命丧黄泉。

引魂成功会留下烙印,若“魂”身上的烙印为红色,则代表“引”在法阵中活下来了,相应的“引”身上会留下黑色的烙印。若“魂”身上的烙印为黑色,则代表“引”在法阵中丧命。

孟流朔猛地合上了古籍,他已经读不下去了,这根本不是“引魂”,就是以命换命的邪术!

他身上的烙印是红色的,说明召他回来的人还活着,究竟会是谁?愿意为了他倾其所有。孟流朔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却发现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

前世的凄凉让孟流朔鼓起偌大的勇气才做出了离世的决定,可他却是满心的不甘,重活这一世,依旧如此悲凉。

若真的存在那样一个人,只有一种可能,孟流朔极力否认,却无可躲藏。

折身出了藏书阁,已近黄昏,孟流朔垂丧着脸,不时抬头看看夕阳,远山一片红晕,美得不可方物。看得愣神的他走走停停,心中思绪万千,有些事他迫切地想要确认,却又因为害怕迈不出步伐。

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孟流朔思忖着,心中肆意涌现的洪流早已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

不!我从来都不想离开,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再赌最后一次,哪怕飞蛾扑火,也要义无反顾,孟流朔的不甘从未消失。

他仰头暗自祈祷,上天啊,开开眼吧,不管结果如何,我也想再来一次,最后一次。

一个人影快速在人群中穿梭,迎面而来的冲撞让孟流朔失了重心,摔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的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理了理染上灰尘的衣服。

猛然间才发现挂在腰间的钱袋不见了,肯定是被刚才那个人偷走了,孟流朔只能暗叫倒霉,自己可能看着像个财大气粗的傻子才会被人盯上,算了,只是些散碎的银钱,他没去计较。

刚走几步,不远处的身影让孟流朔惊得急忙躲入拐角,不可置信的他又探出头看向女人,真的是她?

孟流朔在颛顼王府见过那个女人,她是游百实的姐姐,大公子颛顼栗的夫人,游碧染。

游碧染的身边还站着其他男人,男子伸手拦住游碧染的腰,两人在街边有说有笑,动作很是亲密,孟流朔无法确认男子的身份,但一眼就可以看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孟流朔走入小巷,转了一大圈才回王府,钱包被偷也就算了,还偏偏让他撞破这么尴尬的关系,让他如何面对大公子啊。

很显然,大公子的夫人背着大公子做出了不轨的事,孟流朔挖空心思也想不明白,大公子俊朗温润,脾气又好,怎么会有人这么想不开,做出背叛大公子的事。

孟流朔长长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别人的家丑,自己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以免闹得更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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