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不置可否,闭目养神从鼻间呼口气出来,好长时间没回陆琦的话。她问他读没读过黑格尔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个问题了,只是一个在探问一个在掩饰,你要问为什么,只能说周衍怕陆琦真的认定自己加深执念,因为无论是袒露心声或者是直面自己都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前者他已经踩过雷了,现在就更该谨慎。
停于表层有表层的好处,分开的时候难过几天也就翻篇了,说什么三观契合、性格包容、灵魂知己的,除了增添悲剧结果的遗憾之外起不到任何有益的作用。
读没读过,读过,连老马的大部分着作周衍都读过,往前倒腾二十年,刚跟着许宗寅跑生意的时候为了谈成买卖,他下了不少功夫去投其所好迎合大老板,会打高尔夫也会打台球,纸牌类棋类能玩转全场,文理科书也没少读,要不然许宗寅怎么能看上他呢,凭义气和缘分吗,那玩意又不能当饭吃。
“太冒险了。”
最后周衍给陆琦的疑惑定了性,毕竟坦白局是勇敢者的游戏,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展示自己的身体,但做不到把心抛出来给她,成分太复杂,爱只占一小部分,还没完全长成呢。
“你就是个胆小鬼。”
陆琦虽然嘴上不满但又往周衍身边靠近了些,一手搂在他腰身,哼哼唧唧吐槽一句也不追究。
喉咙滚了滚,周衍想说点什么安抚一下她失望的情绪,但还是没开成口。
“你每次都把手臂放我颈下,这样不会被压麻吗?”
“压麻了就会抽走。”
“可你从来没抽走过。”
“你能给我留点面儿吗。”一个冷笑话开的连北方口音都带出来,周衍低笑了一声。
“不能,谁让你老是无视我的问题。”
“那行,不留就不留,睡吧。”
第二天要上班走的时候,在交通方式的选择上浪费了少许的时间。陆琦还准备骑自己的通勤电动车,周衍好像有些不乐意。
“被别人看到咱俩同出同进的多不好,你开你的车,我骑我的小电驴。”
买的车本来只是应急用的,周衍觉得二轮车不安全也不靠谱,尽管陆琦一再保证自己的车技可以,但他还是不太相信。最后拗不过也就随了她,嘱咐她注意保暖注意安全之后就先走了。
如果说前一个月是适应期,那么现在就可以步入正轨。这么大的集团业务不会少,陆琦作为小助理要规划周衍的日常安排,比如和哪个公司经理谈谈事情约下见许宗寅的时间,比如就某个合同达成一致意见,各种资料文件信息的整理等等。一句话,她很忙,比之前忙多了。
“你是故意给我安排这么多工作对吗?”正巧周衍进来,在一连串文档资料中忙的抬不起头的陆琦问他。
“双方互利,何乐不为。”
“互什么利?”
“这是给你锻炼的机会。”
陆琦一整个无话,周衍回自己桌上打开电脑也忙碌起来,一上午的时间谁也没找谁说什么工作之外的话,倒挺自觉的。十一点半的时候陆琦把一大沓子A4纸全部甩到周衍桌子上,活动活动胳臂愤恨地看了他一眼。
“对象化表现为对象的丧失和被对象奴役,占有表现为异化和外化。你如果照这个程度压榨我,过几天我就要休病假了。”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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