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音拿起纸笔,她写下

‘如果遇见无能为力的事情,要怎么办?’

海音纠结的问题总是这样刁钻又无聊,五条悟没有过多思索。

“种花家有句话‘人定胜天,事在人为’,你为什么要想怎么办?”

“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海音”

海音不知道怎么回答五条悟,因为,她是个胆小鬼,她总是以为逃避就能解决所有事情。

五条悟却让她放心,他的手压在海音头顶,他的声音轻柔,“睡一觉吧,海音”

毫无睡意的海音,不知道为什么,在五条悟的声音里垂下了眼帘,沉沉睡去了。

日子秋来春去的度过,失去了触碰海水的能力,海音最喜欢雪,雪落在海音的手心,慢慢融化,这也是她唯一不用感到害怕的水。

学校重新建好了,海音跟在五条悟后面,很可惜的是,她是去办退学手续的,五条悟负责解决这些事情,海音就站在门口等他。

海音靠着墙斜视远处的小树,枝繁叶茂,细弱的粗干抬起一头繁重,很美,也很孤独,它是被单独拉到路中间的,学校塌方也重新装饰了有些东西,那棵树好像才移植来不久,木头围绕着搀扶它,才能使它抬起腰身。

想了想,虽然她每天会来上学,海音感受四周的安静,闭上眼睛,除了五条悟、伏黑惠、津美纪,还有已经离开这里的紫藤萝乃,她没有其他朋友了。

鼻尖上传来异样的触感,海音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艳丽的红色蝴蝶,令人熟悉的颜色,让海音的心渐渐泛起涟漪。

和别人不一样,跟自然里的生物近距离贴近,大多数人都会感觉到莫名恐慌,而海音却很喜欢被生命靠近的感觉,她热爱一切生命。

蝴蝶很快飞走了,它短暂的停留就像是一个轻轻的吻落在海音鼻尖上,就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机油的灌溉下,慢慢启动,海音的心也慢慢受到抚慰。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出现在海音面前,他手指滑动,打了个响指,五条悟的大脸就凑到海音面前了,他语调上扬,玩世不恭的说:“麻辣帅气的五条悟大人登场了”

五条悟比海音高,他今天带的墨镜,把好看的眼睛露了出来,他的鼻尖几乎要贴到海音的鼻子,一股无法逃离的气息把海音压住,但是很快这样的感觉就消失了。

五条悟远离了海音,他自顾自摆了各种各样他自认为帅气的poss,霎时间,海音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崩裂了,海音默默的想,早知道,在他出来的时候,她就该跑掉的。

五条悟今天把一切任务都推掉了,他笑的很开心,他的准学生看起来都还不错。

很早海音就发现了,原来人渣是一个不太好的词语,不过她觉得,这个词语跟五条悟意外的很合适呢。

他就像是海带一样波浪形跳舞,“今天,我们出去……”

学校重新上课了,伏黑惠没有一直消沉,他只是觉得如果那天他谨慎一点,津美纪会不会就不用躺在医院里了……

那天五条悟找到伏黑惠,他毫不留情的指着伏黑惠说:“就算你跟着津美纪,也只是白白增加一个受害者”

弱小才是伏黑惠致命的弱点,他意识到,很多事情他都无能为力,想要津美纪安全,不是他一直平庸就可以的。

五条悟教了他好多,伏黑惠也认真听了,但是比起这些,还是黄昏时,津美纪在玄关处。

“你回来了,惠”

更重要。

而那样的黄昏竟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伏黑惠下意识看着天空,他不知道,接下来的黄昏,是不是也会一直这样。

在校门口等了很久,伏黑惠都没能在人群中看见熟悉的瘦弱女孩,离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只好先一步进了学校。

上了初中分班的关系,伏黑惠也发生了很多,海音不知道的事,在走廊背着包奔跑的男生,看着前方伏黑惠的身影,他眼神逐渐惊恐起来,用逃命一样的速度,疾跑走了。

空气中还留下一句,似有若无的。

“对不起,伏黑老大!!!”

他明明有说过,他们不用叫他老大,伏黑惠默然无语,在上第三节课的时候,伏黑惠难得的发起呆来,下课铃一响。

老师走出去后,早上那个不良男生冲到伏黑惠教室门口,冲里面大喊,“不好了,伏黑大哥,海音大姐头她……”

早上被伏黑惠教育后的小弟,再也不会用黑社会的语气,喊伏黑惠老大,只是,大哥也大可不必,跟老大几乎没什么区别。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伏黑惠走出教室,又一次被教育的小弟才用正常语气说,“海音她要退学了”

“海音已经在山本老师办公室……啊嘞!伏黑大哥等等我!”

没有听他说完,伏黑惠就已经跑远了,难怪,今天没有看见她,只是,为什么……

等到伏黑惠终于意识到的时候,五条悟已经准备带着海音走了。

伏黑惠刚好赶上,他呼吸急促,喘息片刻,问道:“为什么?”

五条悟早就用六眼看见伏黑惠了,但是还是打算拉着海音走,他小瞧了伏黑惠的意志,看着这张跟伏黑甚尔越来越像的脸。

他笑意盎然,语调漫不经心,有些欠揍的说:“那是因为,海音要提前去咒术高专”

伏黑惠被五条悟随意的态度惹怒,心情不佳的他,没能控制好情绪,颇有些愤怒的说:“为什么!”

五条悟但笑不语,意识到这样口不择言的重复,不会得到任何回答,伏黑惠无语扶额,他整理好情绪,“我也想去咒术高专”

“理由呢?”五条悟这样反问。

是五条悟一直循循善诱引导伏黑惠使用咒力,言语中都是对伏黑惠成为咒术师的期待,那么,为什么还要问他,理由呢?

争吵没有意义,伏黑惠静下来心来,冷淡的说:“一直以来,我都和海音一起,津美纪的事情,我很想……”

变强。

能保护好津美纪。

这些在五条悟看来都不是理由,所以他驳回了伏黑惠的意见,他早就知道了,五条悟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海音就是燃不起战斗的欲望,她就像是失去和别人战斗的本能,直到那天,五条悟才意识到,是伏黑惠在一直帮助海音。

海音和伏黑惠只能分开,情感会让现在的伏黑惠失去冷静的判断。

这是下策,也是最快的方法。

“驳回”

被五条悟驳回的伏黑惠感到懊恼,他下意识看向海音。

海音拿出写字本,她一笔一划的写下。

‘惠惠,不要担心’

‘我们以后还能在一起的’

这是无声的拒绝,五条悟拉着海音走了,伏黑惠想了想又想,拳头默然松开,他没有追上去。

一旁的不良小弟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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