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归峤又重新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见他喝了一口,才转身离开了病房。顾衍行一边喝水,眼神一边凝视着她的背影,那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得逞。
季归峤从病房里走出来,洛桉正站在一旁的庭院里等她,见她过来,才从靠着的姿势瞬间变成站直在原地,思索的情绪也收敛了一些。
她走近洛桉,站在他跟前:“师兄,你觉得顾衍行的病情如何?”
洛桉静默了几秒钟,抬眸看向季归峤:“你说他脑部受过伤?”
“嗯。”她下意识地点头,一脸疑惑地看向洛桉,话语都夹着几许迟疑:“怎么了吗?”
“没有。”洛桉摇了摇头,视线落在季归峤身上:“你的治疗方向并没有错,他确实精神方面没有太大的问题,跟这里的病患或许并不相通,他脑部受过伤,心理也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我跟他谈话的过程中,发现他虽然充满抵触,但是却提到你的时候,他一点抗拒也没有。他心理方面的问题,应该减轻了不少。不过,脑部受损的话,还是得定期复查内科,你带他去看过脑科方面的专家了吗?”
“呃……起初是带他去过的。但是吧,他当时心理问题太严重了,完全不肯配合,而且他的情况,我也暂时没有跟院长提,以免付曼君会将人调走。你知道的,毕竟这边并没有很成熟的心理科室。”
洛桉闻言,缄默无声,只是眸光就那么认真地盯着季归峤,季归峤一时间被他这么盯着,有些不太自在,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洛桉像是寻思了几秒,才反问季归峤:“你好像对他格外关注?”
季归峤顿时像被拆穿了什么,有些掩饰地反驳:“这不是关注,这是正常询问病患”。
“是么?”洛桉看向季归峤,似笑非笑的模样,他话语停顿了一下,也不再逼问,只是声音淡淡的陈述:“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温柔吗?就是对待病人的时候。像冬日的暖阳,春天的风一样。”
季归峤听着他的话语,他很少夸人,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
“就当你是夸我了。”季归峤笑盈盈的样子,话语又正经起来:“不过话说回来,师兄,你说我的方向没有错,为什么这么久他都没有好转?”
洛桉移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旷野,以及遥远的苍翠之中仿佛蒙上了一层云雾。
“归峤,有些病我们可以治,有些不可以,更何况是心病。把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病患自己了。况且,如果一个人愿意装睡,你是叫不醒的。除非……他自己愿意。”洛桉的话语轻缓,平静,就像在讲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季归峤听着,愣了一下,才神情有些复杂地看向洛桉:“师兄,你怎么意思啊?你这话好矛盾,又像是说让顾衍行自己克服自己的心里的那个障碍,又像是说他这样,像是装的。”
洛桉瞧着她的神情,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矛盾了,他不能随意揣测病患的情况。
洛桉露出一个打趣的笑容:“你听前半句就好,后面我胡诌的。”
季归峤有些无奈,她叹了口气,看向洛桉:“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趣我。”
“他的心病是真的,脑部受损也是真的。我觉得你要是真的想让他快点好起来,就得请示你们付院长,带他定期复查脑科,然后在结合相应的心理治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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