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晚上歇在天牢,一大早又早早起来,领着手底下的狱卒迎接贵人的到来。

生怕招人嫌弃,一大早陈观楼特意冲了个凉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制服。手底下的狱卒,也都在他的要求下洗漱干净,刮了胡须,换下脏得都起包浆的制服。

一群人看起来面目崭新,精神头十足。个个挺胸收腹,士气饱满,绝对是一群可靠的办事让人放心的狱卒。

“在贵人面前,少说多做,都记住了吗?不会说话的,就别说话。宁愿不说,也别说错。正所谓说得越多错得越多。拿不定主意的,就来请示我。还有,贵人的伙食,每天都给盯死了,全程都不能离开视线。若是贵人因为饮食出了问题,你我,我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记住了吗?”

“记住了!”

“很好!现在可以松懈松懈,一会贵人到来,都给我打起精神。”

那可是皇孙,身份金贵。陈观楼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小心谨慎,来面对这件差事。

两位范大人也是精神勃发的来到现场。

范狱吏问他,“准备得如何?千万别出差错。”

“小范大人放心,一切准备妥当,只等贵人驾临!”

“甚好!”

范狱丞则是打量着面目全新的狱卒们,暗暗点点头,心道将差事交给陈观楼,果然没错。连卫生习惯都考虑到了,很是周到。

贵人喜洁,狱卒以往日的面目出现在贵人面前的确很不妥当。洗一洗,换一换,刮一刮,看起来顺眼多了,也没了那刺鼻的气味。

至于其他想看稀奇的狱卒,早就被两位范大人给赶走了,免得冲撞了贵人。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晋王府二公子在主事官,刑部官员,以及刑部侍郎孙道宁大人的陪同下,乘坐马车来到天牢。

由范狱丞领头,众人上前行礼拜见。

晋王府二公子,大名宋元正,走下马车,虚虚一抬手,“本公子是来坐牢,尔等无需如此。该怎么办就照着规矩办,无需对本公子格外关照。大牢在何处,前面带路。”

范狱丞明显愣了下,偷偷朝主事官看去,又偷偷瞄了眼孙道宁大人:这事该怎么办,给个主意吧。他一个小小的狱丞,可不敢做主。

孙道宁轻咳一声,吩咐道:“听二公子的,前面带路。”

“诺!”

接下来就轮到陈观楼表现,他微微一躬身,“二公子这边请。”

下了大牢,环境变得阴暗潮湿,还有一股浓郁得散不开的霉味,混杂着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陈观楼分明看见二公子微不可觉的皱了下眉头,显然是被天牢的味道给熏着了。

他心想,得亏其他狱卒都被赶走了。要是所有狱卒都围在一起,那刺鼻的味道,怕不是会让二公子当场呕吐。

狱卒身上的气味有多大,陈观楼可是深有体会。想他当初刚到天牢当差,也是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甲字号大牢因为开了窗,比起暗无天日的丙字号大牢已经好了许多倍。

控制着步速,陈观楼终于将二公子领到大牢前。

牢门洞开,请君入瓮。

他自觉的站在角落,剩下的事情,轮不到他一个狱卒出头。

孙道宁大人朝牢房里面打望了一眼,眉眼微微上挑,然后意味深长的朝陈观楼看去,似是在说:开眼了,天牢还有贵宾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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