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银打开面前的紫檀描金木盒:“这便是陛下赏赐的落芠草?”

阿水笑着应他:“是啊殿下。奴听嫦余姑姑说,这落芠草可珍贵得很,养上五十年才得四五株呢。”

许从银合上盖子,唇角轻勾:“确实是好东西。只是那萱靥草,竟便宜君后了。”

“哼,倒也无妨,反正也不得宠。”他冷哼一声,吩咐阿水将盒子放好,心情似乎格外愉快。

而后他问:“陛下昨日又去肖贵君那儿夜宿了?”

“回殿下,昨个儿陛下翻了薛侧君的牌子。”一旁摇扇的阿山回答道。

“竟翻牌子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许是前几日朝臣们劝陛下雨露均沾,陛下听进去了罢。”阿山猜测。

阿水为他泡了一盏新茶:“殿下可得做好准备,说不定哪天陛下也翻了您的牌子。”

阿水这话实是说进许从银心坎里去了。于是往后几天,他便总盼着陛下能来。

——

“殿下,您小心着些。”诺米看辛在水离莲池越来越近,忙扯着他的衣袖往后退。

这让辛在水不高兴极了,声音却又极为轻柔:“你干嘛呢?本宫要喂鱼,离这么远怎么喂啊?”

惨遭自家殿下斥责,诺米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他的衣袖,可嘴里还是不停念叨:“您看着来,若是落水可就糟了。”这病才好了几天啊,真不让人省心。

“本宫知道,你再啰嗦,本宫就将你丢下去喂鱼。”辛在水瞪了诺米一眼,继而又专心喂鱼去了。

这莲池小,离尚花园又远,平时几乎没有君侍会来,最重要的是陛下从不会经过这里,算是辛在水发现的一个秘密基地。

可今日并非如此……

“陛下,您确定不要步辇?”嫦余不知今个儿陛下是怎的了,居然想在宫中随意散步。

换作平时,她除了在靖銮殿上朝和在尚书房处理政务以外,便是在寝宫休息。

“说了不用。”林藏烟身后跟着一众侍仆,她觉得没必要,但嫦余非要他们跟着。其实就是最近政务繁重,她有些压不过气,才想着随意走走转换下心情,何必兴师动众?麻烦。

不知不觉来到莲池,不待靠近,便能隐约闻到莲花的香味。

林藏烟记得自己小时候总爱在这里玩,即便当上皇太女也时常与好友聚在这儿吟诗作对喝酒谈天,可自从她执政,便再没来过了。

“甚是怀念啊……”林藏烟不禁喃喃道。

“陛下说什么?”嫦余没听清她说的话。

她摇摇头:“没什么。”

再走近,发现池边有人,仔细一瞧,还真叫她将人给认了出来:“他怎么在这儿?”

“是君后啊。”嫦余平日一直侍奉在林藏烟左右,肖贵君倒是见得多。除非节日庆典诸君出席,她几乎跟林藏烟一样,见不着辛在水几眼。

“许久不见君后,怎的又消瘦了?”林藏烟忍不住问。

“许是后宫之事繁冗,累着了吧?”嫦余如是说道。

林藏烟点头,不置可否。可目光迟迟无法从辛在水身上挪开,直到她看见辛在水的身子一阵恍惚,紧接着飘飘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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