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睡觉么?”他问。
虞渔摇摇头,尚且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起。
“太亮了,我有点不太喜欢。”
等关掉之后,虞渔又觉得有些热。
于是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又朝着陈雍年看过去。
“还是不舒服么?”
“要不要喝点水?”陈雍年问。
“不用,你可以坐过来一点吗?”
因为关上了灯,也拉了帘子,病房看起来幽暗了不少。
因此虞渔的声音在这段幽暗里,显得很突出,哪怕她声音很小,但是她每个字都显示出了一种奇怪的本领。
等陈雍年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虞渔的身边,两人离得很近。
她的呼吸声也是缓的。
在这种幽暗里头,向来头脑清明的陈雍年人生第一回 因为一些陌生的情绪而头昏脑涨。
和虞渔相处的一点点片段在这幽暗中划过,一些暴躁的东西也缓缓被塞入了他的胸腔。
当虞渔的眼睛在幽暗中,仍旧泛着浸透了春水一般粼粼润润的光的时候,陈雍年像是借着这幽暗,喉咙用力地吞咽了一下,他喉结滚动的时候,额角也突突地跳了起来。
他那些所谓的修养忽然有点失效。
因为下一刻,他便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沙哑,他俯身下去,用手摸到棉被里面,捉住了虞渔的手,虞渔尚且没反应过来,可男人修长的手指已经贴着她的身侧,握住了他,乃至与他十指相扣。棉被里面触及到一些柔软和温度,他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紧跟着,颈侧的青筋也微微凸了出来。
“他怎么抱你上来的?”
“现在会舒服一点吗?”
“我的手凉么?”
“他抱着你的时候,是抱的腰和腿弯,还是搂着肩膀?”
“可以把备注换了。”
“以后改成我的名字,或者……阿年。”
“像你刚刚当着那个男人的面叫我那样。”
他每说一句,声音便浑浊两分。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鼻尖几乎和她的贴在一起,女人的烫热的气,好像藤蔓一样朝他缠绕过来。
然而陈雍年却忽然很想再凑近一点。
他的喉结又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的身子几乎贴上她的了。
本来他只是想握住她的手而已,然而她在这幽暗的病房里头,只是用那双微微上翘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在他握住她藏在被子里的手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呼吸稍微变得悠长了一些,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里早就被各种情绪支配得凌乱又混乱,只是看不出来,然而她安静的、微微呼吸着的模样,她滚烫发热的手,令他的常常如同平湖一般总是仿佛不会被什么东西影响的情绪,变得如同充了气的祈求,此刻已经脱离了标准线,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飞窜。
她忽然朝上直起了一点身子,于是她热气蒸腾的,柔软腻气的脸颊,便与他的互相贴在了一起。
只是侧脸而已。
而这样的姿势,她耳垂上温热的带着一点女人特有的香味的玛瑙,正好从陈雍年的唇瓣上划过。
“你体温好像真的很低,陈先生。”
“贴起来很舒服。”
“他怎么抱我的啊……”
“我记不起来了,大概是公主抱之类的,我已经昏啦。”
“陈先生……阿年怎么忽然这么在意这些。”
“刚刚,你想亲我吗?”
她的声音轻、弱、缓。
这样侧着脸,陈雍年没有机会看到她唇角挂着的微弱的笑意。
陈雍年回过神来,然而却因着这个姿势,额角却跳动得更加厉害。
他的手在高温的棉被里头与虞渔十指相扣,现在虞渔几乎是与他交/颈的姿势,软、热、香的各种触感和气味如同一张黏腻的沼泽,让陈雍年的眼神变得晦涩、暗沉,他的喉头几乎是在不断地滑动着。
身体……是不可避免地……
然而她问了他之后,却并没有等他回答。
而是自己告诉了他答案:“不可以亲。”
“不过可以抱一会儿……”
她柔软地呼吸,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紧跟着,在陈雍年的颈边蹭了蹭。
“你好凉,很舒服。”
陈雍年开始喘气,一阵又一阵地,那往日清冷自持的模样,在这幽暗中,几乎像是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外衫,只剩下一点布料挂在他身上,欲望凸显出他的狼狈,然而又使得这个场面看起来过度的……
在这女孩一句接着一句的理所当然而名目张胆的娇气声音里面,在那玛瑙不断晃荡着在他的唇角滑过的每个片刻,他用一只手按住了虞渔的肩头,花边被他的掌心按住。
他忽然抬起头,露出了一个不太像会出现在他脸上的带着几分凶险的笑容,那双向来寡淡而和善的眼睛里头,已经染上了浓郁的色彩。
“怎么不能亲?”他的檀香几乎将她全部包裹在里头。
说着,他摩挲了一下虞渔的唇角。
就要压抑着凶气俯身的时候,门从外面开了。
吴文铎按开了病房里的灯光,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份打包的热粥,正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看着那几乎要像疯狗一样,舔上虞渔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警惕地观望背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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