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泉知雀人都麻了。

“虹膜解锁——可不是我的虹膜!”她说,“我该怎么办?把人家的骨灰挖出来拼一双眼睛给自己换上吗?”

森鸥外:你以为我们是火影的世界吗?眼睛说挖就挖,说换就换?

他发愁地摸了摸后退的发际线。

单论琴酒的短信,其实没什么问题。

竹泉知雀在档案上是成落夫妇的女儿,夫妻俩留下的保险柜自然能扫女儿的虹膜。

波本和威雀威士忌是老搭档了,为了防止包庇,他额外派来此前与竹泉知雀从无交集的xyz。

没有问题,挑不出一丝毛病,唯一有问题的只有时间:琴酒刻意在竹泉知雀刚考完试就发布任务,很难说不是恶意报复她之前请的带薪假。

“冒名顶替人家身份果然是要遭天谴的。”竹泉知雀说,“卧底果然是个不祥的职业,森先生,感受到谎言的痛苦了吗?”

琴酒的命令没有问题,竹泉知雀本人全是问题。

她的虹膜不可能扫开保险柜,但问题是——没有人会觉得她扫不开。

“冷静一点,竹泉君。”森鸥外安抚道,“你的档案绝无漏洞,太宰君亲自伪造的档案你还信不过吗?”

他老奸巨猾地搬出了竹泉知雀的挚友。

竹泉知雀虽然时常diss森鸥外,但她是溺爱朋友的类型,不会迁怒到太宰治身上。

“正因为没人怀疑我的档案,扫不开虹膜才是可能暴露卧底身份的大问题。”

竹泉知雀:“只能销毁资料了。”

销毁数据,但不能用威雀威士忌虹膜解锁失败保险柜自毁的方式销毁。

“还有一个问题。”她仰倒在沙发上,“成落夫妇的女儿竹泉知雀和我威雀威士忌有什么关系?”

大哥!你不能因为自己知道她的身份就不顾及她马甲的死活啊大哥!

“两个问题合在一起倒是有漏洞可钻。”竹泉知雀自言自语,她从森鸥外手上敲诈到一笔精神损失费才挂断电话。

都收到任务了?聚集见一面。此条为群发——威雀威士忌】

东京另外两处,两道屏幕光亮起,照亮两张神色各异的面孔。

“成落夫妇……那不是——”

一天后,灯光昏暗的酒吧卡座。

大门被人推开,风铃摇晃,坐在卡座上的黑裙女人举起酒杯示意。

波本坐到威雀威士忌对面,桌上摆着一杯波本威士忌一杯xyz,倒是点酒的人只要了一杯薄荷水。

“天气热,薄荷清火。”威雀威士忌贴心地问,“尝一口?”

波本:“不了。”

尝一口是就着她的杯子喝,金发男人婉拒。

“别那么生疏嘛。”黑裙女人端起酒杯,意味不明地说,“我们两个可是关系好到让琴酒特意多派一个人来监视的程度。”

她言语中有对xyz淡淡的不喜。

波本无从判断这份不喜从何而来,威雀威士忌大部分时间是效率至上主义者,多个劳动力她该开心才是。

还是说,她只是单纯不喜欢有人插足他和她之间?

“你们来得好早。”

远远的,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伴着脚步声走到卡座边,一屁股坐到座位上。

“还特意给我点了酒?”xyz端起xyz,“威雀威士忌待人真好,咦,波本你也有?”

“也许你才是顺带的那个。”波本回答。

他瞬间判断形势,正如威雀威士忌所说,xyz是琴酒以监督他们的名义派来的,表现出不悦才是正常态度。

黑裙女人笑了笑,没有否认。

她是三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位,即使xyz占着“琴酒派我来监督你们”的大义,依然要老老实实听话。

“任务文件都看到了?”威雀威士忌抿了口薄荷水,“虽说带回文件和销毁文件都可以,但去都去了,不带点成果回显得我们很无能。”

她的意思是带回文件,十分符合酒厂主流的观点,波本和xyz都没有出言反对。

“任务目标已经死亡,我们要找的是一份遗产。”

黑裙女人放下酒杯,目光直勾勾看向波本:“打开保险柜需要任务目标女儿的虹膜,这位年轻的小姐如今在哪里呢?”

“波本,你知道吗?”

xyz看看她,又看向波本。

在黑衣组织里,打探他人身份视为叛徒的前兆。

以代号称呼彼此的本质原因是禁止探究真名,无论是活着的组织成员还是死去的。

无论成落夫妇的身份还是威雀威士忌的身份,都不是波本和xyz有权知晓的情报。

他们只知道自己要带回一份遗产,至于组织有没有遗产继承权——笑死,黑衣组织杀人勒索的时候还跟你讲人权?

但比起真一无所知的xyz,波本知道的要多得多。

成落夫妇,他不陌生。

事情要追溯到许久之前,他用公安权限查了一个人的档案。

父母双亡,继承遗产后在东京独居的女高中生,孤孤零零的,与父辈母辈的亲戚都不来往。

知雀的父母死因登记结果是意外。

……牵连黑衣组织的意外吗?

意外中只有十六岁的女儿存活,她不与父母同姓,或许是在避讳什么,躲避什么。

总归安安稳稳活到了成年,没有被黑衣组织打扰。

原本,该是这样的。

威雀威士忌浅灰色的眼眸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无机质的冷感。

她用询问的口吻问安室透:你知道竹泉知雀的下落吗?

威雀威士忌明明什么都知道。

换做从前,安室透会觉得黑裙女人是在威胁他,以女朋友的性命作为要挟,逼他困于两难的境地。

现在他却隐隐意识到,威雀威士忌是在给他机会。

组织要的不是知雀的命,只是想拿到她的虹膜罢了。

若他操作得当,牵连不了知雀。

真奇怪,安室透忍不住想。

威雀威士忌是个可怕的人,组织地位极高,实力深不可测,杀人不眨眼,从不在意脚下踩过的尸体。

以善意揣测她十分可笑,但那份给予高田莓的善良、耐心、温柔和守护却真切存在着,是她千面中的一面。

“波本,威雀威士忌问你话呢。”

xyz不耐烦地说:“既然她这样问,你肯定知道那个小丫头的下落,快点说出来。”

“什么时候轮到你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话?”波本挑眉,“既然在做监视人这种工作,不如老实点闭嘴站在旁边。”

xyz:“你说什么——”

“够了。”黑裙女人打断道,“我不想看见两个成年男性幼儿园斗嘴。还是说,我要给你们一个人塞一个安抚奶嘴才能获得一点儿清净?”

“既然波本知道目标动向,虹膜由你去取。”

威雀威士忌独断专行地下命令,“手段不论,生死不论,波本拿不到就由xyz去。”

“对付一个读高中的小女孩,总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吧?”她嘲弄道,“给人省点事,男士们。”

她尾音的“男士们”极尽嘲讽,令人怀疑但凡回嘴一句,她下一次的称呼就会改成“男孩们”。

xyz摸不清威雀威士忌的底细,但听过很多有关于她的恐怖传闻,敢怒不敢言。

波本面色如常地道了声明白,他余光瞥见警惕的xyz,有种看从前自己的既视感。

威雀威士忌只差把纯黑坏女人几个字写在脸上,靠近她是一件令人期待又本能抗拒的事情。

无法否认的是,面对她觉得危险才属常态,感到亲近和信任反而难以想象。

谁能想到这不过是她伪装的一面?

“我会尽快拿到成果。”波本承诺道,他率先提出告辞。

“时限截止到延误飞机前。”威雀威士忌点头。

波本离开了,留下的xyz受不了和黑裙女人独处的压抑空气,跟着告辞。

门口风铃摇晃又停止,竹泉知雀举起薄荷水,大喝一口。

清凉感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倍感舒爽。

竹泉知雀:口嗨,爽死。

按年龄看,她才是三人中的小女孩。

“那又如何?”女孩子轻轻哼歌,“我才是boss。”

“xyz不足为惧。”竹泉知雀单手托腮,“但凡他敢来,即使我不出手,隔壁的甚尔君也叫他有来无回。”

竟敢瞧不起毁灭世界又拯救世界的高中生,是xyz飘了还是她拿不动刀了?

“接下来就看安室先生的了。”竹泉知雀思索,“他要用什么办法拓印我的虹膜?”

无辜的女朋友意外被恐怖的黑衣组织牵连,为了在不近人情的女上司和心思险恶的男同事手下保护可怜的女朋友,身为男人的他不得不充当恶人角色——

恶人安室先生要怎么做?

在咖喱饭里放迷药?假扮成入室抢劫的绑匪?把她打晕后拖上车?

“无论什么方法,能配合的我都尽量配合。”

竹泉知雀在心里替安室透加油:“上吧波本,是时候拿出你犯罪分子的真本事了。”

知雀:不必怜惜我这朵娇花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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