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戚昭明熟门熟路的就顺着城池中的街道往一个方向走,左拐右拐,很快就到了一座高大的府衙前面,门口两座造型怪异的石兽蹲守,一只庞大无比,双目狰狞,一只体型瘦骨嶙峋,爪牙尖锐,两者皆是十分狰狞,让人望而生畏。
漆黑色的大门也很高大,贺堪这样的身高站在面前都得抬头看,脖子都抬酸了。
“……”一到门口,贺堪就感受到监天司不同寻常的气势了十分压抑,阴冷,站在门口仿佛都可以嗅到监天司府衙里面的血腥气。
不怪百姓们提起监天司都是一脸忌讳。
贺堪看着面前这种气势磅礴到压抑的监天司大门,心中嘀咕了一声道。
“走,进去吧。”戚昭明怀念的看着都城监天司的府衙,自从去了大启城监天司以后,他已经许久没有回到这里了,即使回到都城也都是戚家,戚家因为之前他的事迹一向不喜欢他来监天司,小辈们一听到他要过来就哭丧着脸,要么就使坏,戚昭明不想让这群熊孩子使坏再加上的确时间不够,便没有回来监天司。
算一算,也有好几年了。
这还是出任巡游之后,第一次回到监天司。
还是为了一个年轻的天才!戚昭明顿了顿,目光暼向了旁边的黑发青年,青年很高,很白,头发很黑,顺直的披在肩膀后,站的时候脊背挺直,偏偏因为很瘦给人一种纤细的错觉,周围阴影丛生,鬼魅感自然就出现了。
这小子气势挺强!戚昭明点点头,心中赞赏了一句。
戚昭明想完之后,上前,抬手拍了拍贺堪的肩膀。
两个人一同进了监天司。
看得出来,戚昭明对于监天司的一切都很熟,路上左拐右拐他都知道路该怎么走,有的时候路的角度还十分刁钻,这人依旧找得出。
“老戚——”没过一会儿,走到花道的时候,花道距离演武场不远,演武场的再旁边一点是花园,花园中有假山水,这条小道上花草众多也因此被叫做花道,一个个高体壮的男人,黑色长发,笑得时候一脸风流倜傥,突然冒出来探出脑袋,举手对着戚昭明打招呼。
戚昭明停下脚步,顺着声音看过去,眯着眼睛,认出了来人:“花桥?”花桥穿着一身绸衣,手中扇子被他玩得十分风骚,在他的身后应该还有人却都没有出来,只有花桥一个人不怕戚昭明出来喊人,也看得出他与戚昭明感情真不错,他把玩着手中扇子,暼了一眼贺堪,道:“这就是你带上来的那小子?”
戚昭明点头刚准备说笑。
花桥就笑眯眯的扯开话题道:“哎,既然都是小辈的,你们住的地方准备好了吗?肯定还是监天司吧,这都有仆人准备呢,你跟着做什么?”
“可他一人…”戚昭明皱起眉头。
“不然呢,这监天司的小辈人也挺多的,可不是都要好好联系联系感情?”花桥难得将目光从手中把玩的扇子上移开,他轻轻扫过贺堪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戚昭明身上意有所指的说道。
戚昭明这时候也琢磨出不对劲了,花桥话里有话。
“再说我们都是多少年的好兄弟了,这么长时间没联系,难道我请你一次席面都不肯赏脸?”花桥语气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说道。
“……”戚昭明不说话了,他跟花桥关系不错,打小的交情,花桥这人风流归风流,男女不忌却是从来不在他们这些人面前提,顶多养在家里,本质上花桥脑子十分清楚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花桥肯定是站在他这边,既然如此,花桥这样说的话目的就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戚昭明想到这里,目光移到了身侧黑发青年身上。
贺堪早就猜到了是他了,这花桥除了一开始看他目光充满打量,其他时间皆是无视,他就知道来者不善,或者说,贺堪的修为实力没到让这群人另眼相看的地步。
所谓的联系感情恐怕他之前想的切磋也该到了,贺堪心中暗想。
“放心吧,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对付这些我一人就行!”贺堪直接低声的对戚昭明说道,示意对方可以过去,不用管他。
戚昭明本来还在犹豫,听见这充满信心的一句话,当即就是挑眉。
“既然你执意如此的话,我自然是同意的。”戚昭明估摸小朋友心中有气,花桥与后面那群人算盘可能会落空,正好,他本来也不是很看得上那群人,小朋友不愿意他掺和他就真的准备撒手了。
戚昭明说完,便松开手,往旁边退了一步,转过头,笑眯眯的看向花桥,语气拖长的音调:“说是请了我一席面,到底是谁家的席?”
“酒不好的话,我可是不去的。”戚昭明三两步便来到花桥身旁,这样一看,他竟与花桥差不多高,他这样说话,别的不说,世家子弟的奢侈矜贵气度倒是扑面而来,他回头暼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黑发诡士,一边融进了花桥一群人当中说笑。
贺堪站在原地注视了一群人的离开。
花桥离开之后,摆摆手,旁边自然就有仆从冒了出来,十分恭敬的来到贺堪身上低声的道:“贺诡士,请随我来。”
贺堪自无不可,随着这仆从就往一个角落走。
都城监天司就是都城监天司。
即使是院子都要比大启城监天司的院子要大上不少,青砖院子,距离府衙也不远,这屋檐上还蹲着造型奇怪的滴水兽,窗台明净,地上砖石也没有灰尘,一看就是有专人打扫。
“贺诡士,这里就是您的住处了。”那领路的仆从微微弯腰,随后低头对着身后的贺堪说道。
贺堪抬头一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仆从还要进去,被贺堪摆手拒绝了,他知道按理讲仆从应该要进去帮他收拾行李之类的,可他不喜欢别人靠自己太近,太近他自己就先不适应了,不如一个人好,等仆从背影一消失,贺堪就抬脚进入院子当中。
阴影收拾行李的速度很快。
贺堪将一切都收拾好,再次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山,他看了看天空,思索片刻,自己要不要出去。
出去的话,去哪里?怎么去?
贺堪脑海闪过一系列的位置,最终停在了一个画面,他刚刚进监天司走花道的时候路过的——演武场。
演武场空荡荡,没有人,他过几天还要去参加生死大会,此时去演武场锻炼一下,岂不美哉?
“顺便再给别人一点找茬的机会?”贺堪也深知接下来的安排,戚昭明特意被带走只留下他一个人,目的还不明显吗?他心知肚明有人要试探他的实力,一天到晚缩在院子里能有什么找茬的机会,去演武场才有。
演武场很大,刚刚粗粗的扫过一眼看不出什么,现在乍看之下还有些粗犷,简陋的石块,平铺的黑色细砂,细砂还闪烁着微光,演武场的四周还有一些小的石块,定固在专门的方位,应该是结界之用。
总得来说比大启城监天司演武场好,但,好的有限。
贺堪轻轻一跃跳到演武场上,出乎预料得是,黑色细砂之前看上去凹凸不平,实际上踩在脚底下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如履平地,这倒有些稀奇,怪不得被挑成铺在演武场上,贺堪都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呼!”贺堪反手一摆,脚底下就出现阴影,阴影快速弥漫、壮大,随后攀爬至贺堪的身上缠绕在手臂,又延长,随后一柄比贺堪还要高大半个头的镰刀就出现在他的手中,如同弯月一般的刀锋弧度刁钻,寒光凛凛。
贺堪随意的挥舞了镰刀几下,自我感觉手感不错,便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正准备收回镰刀的时候贺堪突然听到了演武场边缘出现的脚步声。
脚步声接连不断,还不止一个,起码是一群人,脚步平稳,起码是诡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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