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血泊中的女孩很快被救护车带走,家里人纵然接到消息赶来后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他们围在面色苍白的女孩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眼泪不停地流着。像极了当初夏有容出生时,他们围在边上给她取名字。

只不过那时候,没有一个人在掉眼泪。

夏容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家里人对女孩的话语响在耳边,似近似远。她下意识地用手背抹了下脸,一手的泪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心脏已经痛到麻木。

过了很久,医生过来推女孩走了,夏容自然是跟着的。

在踏出去的那一刻,她听见了母亲崩溃般的大哭,再细细地听时,似乎还有父亲以及两位哥哥的抽噎和安慰。

夏容恍恍惚惚地飘着,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比起之前脑子一片空白,她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夏有容是她,夏容也是她。

她记着新生后的世界有重要的事情,迫切地想回去的同时,也留恋不舍着这个一开始的世界。

“夏有容”下葬后,夏容没了束缚,暂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就顺着心里的意思,待在了夏家,她想,就看几眼,几眼就够了。

一段时间过去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被宠着长大,性子跳脱活泼的母亲渐渐地少了话,整日里就在夏有容的房间里待着,时不时地擦一擦相册里的相片。掉眼泪的时候夏容忍不住想去给她抹,却意料之中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是了,她现在只是抹灵魂。

父亲从来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安慰着妻子和儿子,看上去女儿的死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活。

只有夏容知道,他经常半夜站在走廊那里,就那么看着她的房间门,但一次都没有进去过。他不敢,他怕自己一进去就支撑不起这个家了。

两个哥哥也是如此,明面上和父亲安慰着母亲,但暗地里流的眼泪几乎都和母亲的一样多。

夏容无数次想跟他们说,她很好。所以,她希望他们也很好。

可是,没机会了...

只是一个晃眼,夏容就从夏家的客厅来到了这个最开始进来的白色空间,心里落寞,但也知道没什么办法。

她已经死了,难道还能现身在他们面前吗?不能了,只希望他们尽快忘记她,不要活得那么痛苦。

“夏容。”

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夏容循声看去,只见在一侧白色薄雾散开时,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抹人影。

夏容努力压下心里的难过,面上警惕地看着那个人,“你是谁?”

这边的夏家,鬼鬼祟祟的信哥被阿公用克魔跋猝不及防震了一下后,七窍流血。考虑到可能是叶家老掌门派过来的人,阿公喊人来把他抬了进去。

路过被定在前门小道的夏美时,阿公没好气地推了下她挡路的手,“走开啦,挡道哦。”

夏美:“……”

夏天和夏宇把人抬进来后就随手放到了地上。

“爸,要,先把人救醒吗?”雄哥知道她爸是要问话,但人如今昏迷着,也问不了什么。

阿公看了她一眼,“干嘛对他那么客气,直接一盆水泼醒不就好了。夏宇,你去打盆水来。”

“哦。”

夏宇从卫生间接了盆水后,二话不说就把水浇了过去,力道还是温柔的。

地上的信哥立马醒了,他一脸惊恐地爬起来,挪动着远离眼前这些可怕的白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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