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抬腿就往外走,打算去找姓黄的算账。成生见了,急忙奔过去拉住周生,劝道:“兄长息怒。如今这个世道,都是盗匪当道,本就没有是非黑白,更何况如今的这个县令,和那半个强盗有什么区别?他不作恶便是怪事了,落入他手里不但讨不了公道,反倒还可能将自己给搭进去,兄长不要冲动,还需要从长计议啊。”

周生正在气头上,哪里听的进去劝?仍执意要去讨个公道。成生死死拉住周生不让他走,苦口婆心的苦劝,甚至声泪俱下,周生才恨恨的打消了立刻要去讨公道的念头。

周生虽说暂时被成生劝住了,然而他心中的这一腔怒火始终无法释怀,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睁眼到了天亮,他对家里人说:“黄家人如此欺辱于我,这是和我结仇了,暂且放一边不管,但县令是朝廷命官,并不是某一家一族的官,就算有争端,县令也需将两边的人都叫来升堂共审吧,何至于像个狗一样叫咬谁就咬谁?我也去将黄家的人告了,倒要看看县太爷该如何处置。”

他家里人听了这番话,没一个劝的,反倒都纷纷怂恿他去告,周生于是越发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挥笔一蹴而就,洋洋洒洒的写好状纸,兴冲冲出门了。

县令接了周生的状纸,看都不看,就将状纸撕了,掷到堂下站立的周生脚边,周生看到县令的这种态度,又大怒,对县太爷出言不敬,县太爷被周生说得恼羞成怒,倒也也不含糊,直接就将周生抓进了大牢。

辰时过后,成生又去往周家找好友,这才知道好友还是不听劝告去县衙打官司。成生一听就急了,急忙跑去县衙,想将好友劝回来,哪知已经迟了,周生已经被县令关进了大牢。成生跌足长叹,急得团团转,但却无计可施。

恰好县衙里还关押了三名海寇,县令和黄家收买海寇,让他们诬陷周生是海寇的同党,县令用这份海寇的供词,先革去了周生的功名,这下子便可对白身的周生进了严刑拷打了,周生扛不住酷刑,被屈打成招,在承认自己是海寇同党的供词上签字画押。

成生进大牢看望好友,隔着牢笼相望,两人都神情凄然心酸不已。周生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若是那天早晨,自己不那么冲动,事情或许就不会弄到这一步了。

成生与周生商量着进京去告御状。周生凄然说道:“我现在身处这牢笼之中,就像那鸟被关在了笼子里,哪里也不去了,什么都做不了。我家中只有一个幼弟,也只不过能给我送送饭而已,告御状,谈何容易啊。”

成生稍微思虑一番,便决然的说道:“兄长勿忧,进京告御状,这是我的责任。兄长有难而我却无动于衷,这还算是什么朋友!”

周生感动不已,久久握住朋友的手说不出话来。成生告别好友离开监牢,回家收拾行囊就进京去了。周生的弟弟得知消息后,带着丰厚的盘缠赶来成家送行,则被告知成生早就走了。

成生好不容易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喊冤。他无意间听到市井中传言,皇上将要出城打猎,他于是提前赶到圣驾要经过的互市藏好。圣驾过来了,成生奔出来跪趴在地上,大声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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