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哪儿管茶凉不凉,毕竟溪水都已经喝两天了。
放下杯子又接着啃糕点,莫名觉得对面的人有些太安静了。
他抬头看燕凉竹。
就看燕凉竹眼中是藏不住的心疼,隐隐还夹杂了难过,眸色有些复杂的静静看着他啃糕点。
嘶,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梅淮安觉得,如果这样的眼神出现在二妞或者陈香他们脸上。
他能很坦然的接受,甚至还会主动安慰对方两句说他没事不用担心。
毕竟二妞和陈香都是有交情的朋友。
但出现在眼前人脸上,就叫他觉得有些别扭不自在。
“燕凉竹?”
他的话音才刚落,对面坐着的人就像是心底积压了许多东西,在这一刻全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不娶我了嘛,但...连朋友也不能做吗,相识数年,你处处帮我教我待我亲厚,我也自认从未做过一件愧对你的事,何至于跟我决断至此啊。”
燕凉竹嗓音很轻,没有哭。
自中州遭祸后,他哭的次数够多了,痛惜的连心都快熬干。
“中州遭此大祸我未能帮上你分毫,但你信我...我是为你尽过心的,可我借不来天兵神将,你城破那日我......”
他跪于营前三拜九叩那些天,喊的声声泣血,可还是没能救下他啊。
这些话燕凉竹不会说出口的,因为没救就是没救,事已成定局,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梅淮安看着对面的人,看着对方眸中的湿润。
燕凉竹很快反应过来,把泪憋回去。
“过往不提,我们只论今朝,你怪我也罢厌我也好,可我若是在你最难的时候与你决断...我还是人么。”
“我眼下做不了更多,帮不上你什么。”他低头看着那碟核桃酥,“只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算我为你尽心了,为我们过去的数年情分...尽心了。”
“即便我不能娶你,你也要跟我当朋友?”
梅淮安想不明白,不是说分手后不能当朋友吗。
燕凉竹眼底有些诧异,脱口而出:“你与我哪是婚娶的情谊啊,如兄似亲!再说你要娶我那不是为了......”
“什么?”
梅淮安侧了侧脑袋,一脸疑惑。
燕凉竹跟原主相处的那些细节他并不清楚。
只知道燕凉竹当初是跟贺兰鸦一样,都被押来中州皇宫里软禁当质子的。
只是梅氏与燕氏交好,中州的人便一直善待燕凉竹,还把他养在原主身边一起念书,一同长大。
燕凉竹与原主是在十二岁左右分离,被燕西派人接回去的。
往后的六年里两人都是靠书信来往,书信来往的十分频繁,无话不说。
“......”
燕凉竹看着面前这个宛如失忆了的人,总觉得不至于连这些事都不记得啊。
难道本身喜男喜女,也能长大了就改变?
于是他俯身过去,在梅淮安耳边说了一句叫人震惊万分的话!
“婚娶是你拿我当幌子的啊,我为了脱离燕西永留中州,你是为了不与女子相亲,你都忘记了?还是说...你如今已经治好了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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