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贺绛这是第二次被这人噎了,他也不是个能受气的脾性。

“我还当是哪个侍女呢,不成想是娇弱的燕西二公子,你们燕西如今都兵临城下了,一个败军之子还如此恬不知耻。”

“渭北都要与燕西结盟了,兵临城下就等你领兵去救我父王呢,我们现在是一伙儿的,你也是败军!”

燕凉竹此刻怀抱他太子哥哥,什么都不怕,回完嘴还不解气。

“tui!”

贺绛低头看衣袍,瞬间眼前一黑,脑子里嗡的一声。

“该死的,你竟敢朝我吐口水!”

“再敢惹我,小心我往你身上撒尿,不信你试试嗷!”

“......”

贺绛被惊的语塞,半天都憋不出来一个字了。

“哼。”燕凉竹得意洋洋。

论气人,他一向以燕西小霸王着称,从来都没人敢惹他不高兴。

逼急了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

“......”

梅淮安听着他俩的对话,憋笑憋的难受。

还真别说,突然觉得身后这位也没那么烦人啊。

他悄悄瞄了一眼贺绛那憋青了的脸色,哎呀,通体舒畅。

......

“启禀佛君,贺将军他们回来了。”

“叫进来。”

“是。”

今日下了雨,殿里空气有些沉闷,一如既往的点着龙涎檀木香。

贺兰鸦身穿一件素色薄春袍,端坐于长榻软椅。

他手上换了串血红色的玛瑙珠,素腕搭在扶手上随意捻动着。

听闻燕西来人了,便知局势稍定,此刻心情不错的抬眼往外看。

映入眼帘的是三道身影。

摘下藤笠的梅淮安胳膊上挂着个人,推开,挂上,推开,又挂上。

贺兰鸦捻珠的指尖一顿,片刻后才意识到那位似乎是男子,并非姑娘。

他缓慢眨眼,转开视线。

贺绛大阔步的走来,拱手:“兄长,人带回来了。”

梅淮安视线一直都是低垂着的,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挣开身边人攀在胳膊上的手。

同样拱手见礼。

“佛君。”

而刚才在路上念叨着要找臭秃驴报仇的人,这会儿瞧见坐着那位的龙章凤姿之后,直接连大气都不敢出。

燕凉竹老老实实的弯腰行礼,声量似猫叫。

“西州王次子燕凉竹,拜见佛君,恭祝佛君万寿万福。”

贺兰鸦视线随意看了衣袍脏污的人一眼,嗓音轻慢的应。

“不必多礼。”

“是。”

燕凉竹说完就往梅淮安身后藏,模样乖的很。

贺绛爽了。

他就知道,再猖狂的人见了他家哥哥也不敢放肆。

三人规规矩矩的站着,静听主位坐着的人吩咐。

大殿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种感觉仿佛是从迈进这里开始,所有人的行为乃至呼吸,都会不由自主的受到影响,不敢造次。

这是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皆来自于高位之人。

梅淮安垂着眼,精神瞬间亢奋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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