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琴舒了一口长气,原因不明的低下头去拔弄着杯盖轻声念道:“又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搞革命嘛,总是要有流血牺牲的,我倒是希望今后的你不再用这种怜悯的愁绪去对待阶级革命”这句话是他在观望了好一会后才脱口而出的。他俩四目相对,没有任何目的,相互注视着。

然而,老王哪里忍受得了初识不久的女人用这般冰冷的目光刺向自己,他不能因为这一细微小节而破坏了新建立的良好开端,他先行垂下了回避的眼帘,继而就对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向她作出了等同解释:“那里的穷人也会和这里的过去一样在‘英特纳雄耐尔’的歌声中去掌控自己的命运。”

眯起了眼睛的娅琴给阿廖莎带去了一定程度上的错觉:‘听他说的怎么像是反叛一类的言词?’其中还不包括她未曾听懂的,加上她的旁眼观察,这位客人已经注视着自己也有好几回了,她想‘他俩一定是有其它要紧的话要说’,便一声不吭的打了个离去的手势拉上刘妈商量起晚饭的事儿,一同去了厨房,她紧贴着门边好久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

“照你这么说,我弟弟会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呢?”这是娅琴第一次涉及这方面而发出的声音。他笑了,笑的还如此开心:“我可没有这方面的预知能力,一经知晓,马上汇报!”

呵呵呵的甜柔笑声是从娅琴的喉咙里传了过来:“瞧你说的,人家只不过是问问而已。”“你说的倒是轻松,我却要做好一连串的准备,等稳定了第一阶段的工作任务后,会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上你的弟弟。”不用说,此时的无声就是她默认的感激。

在厨房里偷听的阿廖莎故意弄响了碗柜对刘妈说:“晚上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一下在大雪天上门的客人。”“你没见我准备了这么许多。”阿廖莎没再理会,之后她又冲了两杯热牛奶送上前来对着王大柱说:“先生中午就在我们家吃饭吧。”

此时的老王正说在起劲上,接过她送来的热牛奶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又受到了热情的挽留,难免就想起了自己来时就有的打算:“哎呀,要不这样吧,不如我们一起去‘布林饼’隔壁新开张的一家牛肉铺子一起提前过个圣诞节好不好?”说完就对着娅琴等待着任意一个欢喜的答复。

阿廖莎装作满脸踌躇地样子摸了摸肚子对婆婆说:“这可不好办了,早晨起来可能是受了点凉,到现在还隐隐约约的有些不舒服。”娅琴明白这是她发出了不想外出的信号,可是她又很想再从老王的嘴里获取更多一些平时听不到的声音,便回答事:“妈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呢。”“我在家里陪着她,”刘妈接住这话就说:“反正我这条老腿到冬天就一直不好使唤。”阿廖莎配合的天衣无缝:“王叔叔,那您就和妈妈一起去吧,外面下着雪,老人行走确实多有不便,谢谢您了。”话音落下又假装揉起了肚子。

老王不知所措了,他直视着娅琴:“这……”

娅琴见这一老一少上演的默契双簧差点就笑出声来,在她仰头遏制住自己的情绪时,墙上的挂钟也提醒了她:“都过了十一点钟了,”便对老王说:“看来只能由我作陪了,反正我们说的话她俩也不爱听。”然后就转向了阿廖莎:“如果味道不错,我会带一份回来的,不过,你可不能再着凉了,午饭要趁热吃。”“知道了,您可要早点回来,万一,”“我会的。”

等他们二人离开家门时,阿廖莎滑稽的指着刘妈的鼻子说:“阿姨,真有你的。”会意的笑声过后阿廖莎高兴的搭着刘妈的双肩蹦跳着说:“这么冷的天,我才不愿和那个人一起去提前过什么圣诞节呢,他一点都不懂。”“哎哟,别跳了,我可支撑不了你,要不是因为你怀着孩子,我还真想和她们一起出门乐一乐呐。”她当下就安静了下来:“我怀上了孩子?”“当——然——啦,你都两月没见来红了,不是怀上了还能咋滴?走,咱娘俩也该做饭了。”说着就在她的脑门上点了一下。

这家门店的生意的确很红火,稍在他二人之后进来的客人就不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嘈杂的交谈与杯盏羹匙相互碰撞的声音会使刚进来的客人产生一定的错觉,凛冽地寒冬瞬间就成为了过去。

两人坐下来点了份共同都喜爱、也是这家店铺里的唯一特色招牌菜——老参牛杂烩,外加一份店家赠送的素杂拌就继续接着在家里没有结尾地交谈。

在酒精和暖和空间的共同作用下,表现出异常兴奋的老王几乎把他在这里的全部感受都说了出来,其中就包括国民党和共产党在抗击日本侵略者时双方就有不团结的现象:“所以说,虽然这里的布尔什维克和那边的共产主义等同一种性质,我还是乐意接受这里的安排回到自己的国家重新接受考验。”

同样也是红光满面的娅琴时不时就驱散气雾往他的盘子里添加些热菜,听他说的这么坚决就关心说道:“过去以后,不管工作再忙也该想着有个家了,你也年过半百了,有个人在身边照顾着你是不一样的,工作起来也不会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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