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段时间。

我在京城到处玩,除了繁华的市区,我也去过房山和顺义,昌平和延庆。

不管走到哪里看风景,都是我自己。

这些天,我没见到乔雪菲和李琴歌。

又去过一次真武拳馆,但是没见到马九妹。

已是初冬。

吃过晚饭,从饭馆走出来,天已经黑了,下起了雨夹雪。

城市灯火让我朦胧,飞扬的细雨和雪花却容易让我清醒。

我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很享受这样的氛围。

“唐海潮?”

迎面出现的人,吓了我一跳。

狱友郑小河,老家在华北一个县城。

身高大概一米六五,身体有点单薄,却也是个狠人。

他进去也是因为伤人,做买卖与人发生冲突,据说把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胖子给打坏了,赔钱又坐牢。

此刻。

我还是有点恍惚,因为狱友忽然出现,不符合我刚才斗志昂扬的心境。

我幻想的是贸易公司开业后第一笔生意,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狱友?

“哥们,这才出来多久,就不认识我了?”

郑小河个头比我矮了不少,走过来拍了我的肩,斜眼看着我。

“唐海潮,以前在里面,我和你最交心。我比你早进去八年,但我只比你早放出去两个月。”

郑小河喋喋不休回忆共同的经历。

我这才有了一点心态,笑道:“怎么可能忘了你,只是大晚上忽然碰到了你,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在里面,你好像说过,你姐夫在你们县里开了砖窑,出来以后,你就跟着姐夫干,哪都不去了,怎么忽然跑到京城来了?”

“姐夫瞧不起我,给钱太少,都不够我抽烟喝酒。找他要个传呼机,他一顿说我,我差点打了他!

哥们坐了十几年牢,都快四十岁了,还从没有享受过生活。

我家那个县城距离京城也就三百多公里,我寻思着,在家里苟延残喘,不如去京城闯荡,所以就来了。”

一路走着。

基本都是郑小河在说话,我在听着。

从年龄看,我和他肯定不是一代人。

但是以前在监狱里,我和郑小河生活节奏一样,也很有聊。

我在里面待了三年多,没人去看过我。

但是郑小河家里经常去人,手里不缺小钱,也不缺烟和零食。

我抽过他不少烟,吃过他不少火腿肠和方便面。

自然也对他说过不少心里话。

但是这个夜里,我有点分辨不清,我和郑小河算不算偶遇。

他在我家附近这条街出现,更像是故意的。

印象里,我从没有说过,我家的具体地址。

郑小河也最多知道,我家在京城朝阳区,距离朝阳秀水大概几公里。

“唐海潮,好不容易在外面重逢了,你不打算带我去你家看看?”

“行吧。”

“你很不情愿啊,在里面,你抽过我不少烟,吃过我不少零食,你还找我借过三次钱。”

郑小河嘻哈笑着提醒。

我这才想起来,还欠着郑小河三百多块。

“小河,你吃饭了吗,要不我请你吃个夜宵?”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但还是这么问了他。

“刚吃过饭,我租的房子离这里不远,去你家看看。”

我不得不带着郑小河,到了四季小区我的家里。

郑小河在客厅看了几眼,开始参观不同的房间。

“唐海潮,你家不错啊,这三居够宽敞的,这装潢和家具、电器都挺好的。

早知道你这么有家底,在里面应该让你照顾我,而不是我照顾你。”

重新走到客厅,郑小河坐到沙发上,玩世不恭的翘起了二郎腿,歪着脑袋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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