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阳景只略了她一眼,便直接错身而过。

见对方如此冷待,她那张嫩白面上浮现出一片羞恼红晕,夹着委屈与不甘,但也没说什么,只咬着唇,甩了下手中丝帕,便抬脚跟在其后。

穿过前庭花园,廊道大门,府中小径,一直紧步追赶到栾阳景所在的曦和院前。

栾阳景停住脚步:“你还要跟着进来?”语气冰冷,若此夤夜。

“表弟!我。。。”女子一路行来有些气喘,稍缓了会道:“我只是关心你!现下虽入春,可这夜风依旧寒凉,你又常常晚归,外面那些粗鄙之人,哪能与你贴心照料,若是着了寒气可怎么好!”

“说完了?”

女子见对方冷言淡语,不免心滞,但还犹然坚持着:“我一直没睡,在炉上煨着参汤,就等着你。。。”不知是否受月下那张脸的蛊惑,说着便要抬脚上前,眼中盛满痴意。

在大门口时,她身上飘过来的那股子香味便刺激得栾阳景有些头痛,只因心中思着刚才的行刺之事,一路行来又有夜风掠过,吹散不少,便没在意。

此时人止风歇,那股令人头痛的浓郁又在周围渐渐弥散,也不知她是从哪搜买的香料,连楼里那些姑娘也没这样令人难受的味道。

“凯风!”栾阳影吼着,显然心情很糟。

一道黑影立即窜出,伸出手臂挡在女子身前。

女子登时变了脸色,横着一对眉,抑不住地喷发出心中不快:“你是何身份,也敢拦我?”

栾阳景捏了捏额间,没了半点耐心:“将她丢出去!”

凯风伸手抓向她的后颈衣领,将之提起来夹在身侧,在空中轻点飞跃,裹挟而去。

虽是公子令,但他不可能真将之丢出府,毕竟她是国公爷的外甥女,面上多少得留点,只将她丢到她所住的听风院门口。

女子恶狠狠盯着凯风远去的背影,咬牙道:“不过是个狗奴才,也敢如此放肆,如此对我!待我报了舅舅,一定狠狠治你!”

凯风是习武之人,即使离得有些远了,依然将她这话清楚听在耳中。

只是他并不在意,身为男子自当不与小女子计较,尤其是泼辣女子。

况且他只听令于公子,其他人何样态度,又如何想,皆与他无干,况且也不是第一次被她所骂,早就麻木了。

女子在门口咒骂一番才不甘愿地进了院。

穿过院子踏进屋,贴身随侍的两个丫头迎了上来:“小姐!”

她也不睬不应,直接推开珠帘朝内室走,帘珠在身后晃荡不已,脆响不停,大概是激起了心中怒火,她猛然转身,伸手一把将珠帘整个拽下。

线断珠散,坠落在地更是跳跃响荡不止,让她愈加烦闷,顺手又将花几上的一盆兰花推倒在地,桌上一套茶碗扫落,几只椅子也给踢倒了。

两个丫头吓得扑通跪地,垂首半声也不敢吭。

半柱香后她终于发泄完,已是满面扭曲,气喘不歇,视线扫到跪地的两个丫头身上,马上又气不打一处来:“就知道跪跪跪,不会去给我倒杯茶?一个个不是闷葫芦就是木疙瘩,这也是国公府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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