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腊月二十二,林海回到了老家。

由于往年最早也是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才回家,林海这次却整整提前了一周,让陶丽芳顿时“警觉”起来,乘着吃饭的时间,开始盘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架不住老娘的唠叨大法,林海只得告诉她公司转型了,他们的部门关闭了,于是他们全部都被辞退了。

陶丽芳一听林海的公司关门了,立马饭都顾不得吃,追问着是不是公司的老板卷款跑路了,有没有拖欠工资,欠了多少工资,要不要马上去报警……

老娘的一惊一乍让林海哭笑不得,耐心的解释给她听,公司的老板没有跑路,也没有拖欠工资,把他们辞退了,还按照劳动法的规定,赔偿他了八万块钱。

听着林海的解释,极大的冲击了陶丽芳的认知,对于劳动法、裁员这些专业词汇也是似懂非懂,不过听到公司给了八万块钱的时候,才彻底放下心来;转而安慰他工作没了就没了,乘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两天,等过完了正月十五再去找工作也不迟。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三祭灶节,也称为小年,不仅家家户户都要做送灶粑粑祭灶神,村里的族老会还要组织人手,举办一场的“送灶神上天”的“送灶会”活动。

林海家所在的村子有一百多户,因为全部都姓林,往上算五六代的祖宗要么是亲兄弟,要么是堂兄弟,基本上算是同一个大家族的,所以这里也被称为“林家村”,村子的治理除了村长和村支书外,还有一个林氏宗族的族老会。

族老会负责宗族的婚丧嫁娶及祭祀等事务,常设五名族老,一般由村里年纪最长,辈分最高的男人担任。

举办“送灶会”,首先要搭建“送灶台”,这项工作主要由村里面的男性青壮年的劳力完成,按照每家出一个人的原则分配。

林海自大学毕业后去了省城古月市上班,只有除夕放假才能回来,“送灶会”已经缺席了四五年了,不过今年倒是给赶上了。

吃过早饭,林海便和村里其他的年轻人一起来到了村里最大的打谷场上,准备开始搭建送灶台的工作。

“哎呀,这个不是咱门村的大学生吗?今天刮的是什么风,竟然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了回来?不过,我早上好像听大嫂说,你是被单位给开除了?”

说话的年轻人叫林武,年纪和林海同岁,按辈分算,林海得叫他一声族叔,他还又一个双胞胎哥哥叫林文,他们和林海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

后来初中毕业后,林海考上了高中,林文林武兄弟则外出打工去了,再后来林海考上了大专去了省城念书,他们兄弟俩则去学开挖掘机,这几年下据说挣了不少钱,不仅在县城里买了房,每个人手里还有两台挖掘机,在村里面算是小有名气的老板。

自小林武就跟林海合不来,时常的欺负林海,由于和林海是同班,经常因为成绩的原因被父母拿来跟林海对比,可是没少挨揍。

长大后,虽然和林海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但每次都是洋腔怪调的。

“关你什么事?”

林海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从林武的身侧绕开了。

“小海子,你这叫什么话!难道我这个做叔叔的还不能关心一下大侄子?”林武不依不挠的道:“不是我说你,大学生有个屁用!就拿你来讲吧,是咱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了不起是了不起,但是还不是一样混得这么拉跨,好不容易找了个工作,被人家呼来喝去的,一不留神还让人家给开除了!”

“我看哪,过完年后,你就跟族叔我干,我不是还有一台挖掘机吗,就给你开了!我一天给你付250块,你一个月就能挣七八千,一年下来差不多是小十万,难道还不比给人家打工来的强?”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林海淡淡的道:“你的挖掘机还是留着自己开吧,我可不会开,我还是上班来得踏实。”

“果然给我说中了,上过大学的大学生也就这么拉跨,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林武鄙夷的笑道。

“阿武,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积点口德?”突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村里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三太公走了过来,沉着脸斥责道:“海仔没招你也没惹你,一见面就冷嘲热讽的,缺不缺德!你爸一生都没有跟人家红过脸,你两个哥哥和姐姐,也都是人前人后礼数周到,可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孽子!”

“大学生拉跨?你有本事上个大学给我看看?”

“啊?三太公来了!”林武立马陪笑着道:“您老人家发那么大火干什么啊,我这不是跟大海开个玩笑嘛!再说了,早上可大嫂亲口说的大海被单位开除了,还赔了几万块钱呢!”

“哼!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三太公没好气的啐了一口,撸了撸胡子,转而拍了拍林海的肩膀道:“海仔啊,别理阿武那个混小子,他就是欠收拾!你咱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也是咱林家的骄傲!开除就开除,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手有脚的,还怕找不到活干?何况你还是大学生,有文化,比那混小子可强多了!”

“谢谢三太公,我没有放心里去。”

林海连忙对三太公谢道。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学生连个工作都保不住!”

林武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就在这时,林海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哟,大学生,文化人,你的电话响了!”林武指着林海的口袋,笑着道:“赶接啊,让我们听听,是哪位大老板来邀请你了!”

“喂,是林教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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