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怔怔的站立着,相对那两扇对开的巨大的朱红大门,足一米八的个头也显得十分渺小。
门前是一对左右蹲守的巨大石狮,将目光穿越渺远,似乎是像望穿那千百年来的莽莽苍苍。
进入大门,便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了!
殿内耸立着许多跟朱红色巨柱,每个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大殿四周则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阵阵酒香从大殿的后面飘来,隐约还夹杂着百花的芬芳中混有青草的青味,直催得林海,口水直下三千尺。
顾不得仔细欣赏,三步并两步朝气味的源头赶去。
穿过大殿,经过一座五开的偏殿,拐了个弯儿走了约不到两百步,便拐进了一个狭窄的长廊。
长廊的顶端被茂盛的荼蘼覆盖,大白天也显得十分幽暗,两旁每隔几米就有一盏古朴的琉璃灯,映照着青石铺成的路面,蜿蜒着伸向远方,走了七百八步便是尽头,正前方是一堵筑在粉白的墙,约两米高,上覆墨青色的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那诱人的酒香和混合着青草味的花香,就是从里面飘出来的,门上黑色金匾额上书“酆苑”两个烫金篆字。
推开虚掩的大门,里面是一个大花园,蜿蜒曲折的小径四通八达,数个大小不一的苗圃里种植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花卉,白的、黄的、蓝的,粉的……团团簇簇,争奇斗艳,在微风中扭动着妖娆的身姿。
花园的中央是一块巨大草坪,绿草如茵,偶有一两朵野花点缀期间,增添了一份别致的野趣。
草坪的南边有一座假山,嶙峋的怪石耸立其上,怪石之间有“飞”出一条白练,伴随着潺潺的水声。假山的旁边有一座八角小亭,亭中央是一个汉白玉石桌和四只石墩座位,小亭的四周则是青石雕砌成的宽条形石凳。
越发浓烈的酒香,便是来源于此地。
林海顺着味儿找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真丝绣龙睡袍的老者,微翘着二郎腿,赤着一双大脚,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脸上胡子也乱糟糟遮住了小小半边脸,就这么斜躺在长条石凳上,发出如雷的鼾声,如半个小人高的黄色酒葫芦紧紧抱在胸口,头微微的歪向一边,流出的口水打湿了小半个胸口的衣服。
林海上前去,咽了咽口水,弯下腰推了推老者,道:“醒醒,老师傅,醒醒!”
老头停止了打鼾,翻了个身,眼皮也没有挪动一下。
“醒醒——醒醒——!醒醒!”见没有响应,林海只得继续加大幅度,由推变成了摇。
终于老头睁开了半只眼,瞅了瞅,然后挪下了身子,将另外半只眼也睁了开来,盯着林海看了大约有半分钟,将林海直盯得浑身发毛。
就在林海要再次开口的时候,老头的双眼突然瞪成了牛眼,还冒出来危险的光芒——惊讶,兴奋、感动、甚至还有那么一丝贪婪!
面对如此复杂情绪的注目礼,林海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菊花不由的紧了紧,赶忙向后缩了两步,并暗中蓄力随时准备开溜。
“&%#@*)%&”
正当林海在“逃”和“留”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不定是,老头忽然抛下怀中的酒葫芦,怪叫着跳起来,一把将林海紧紧抱住,然后原地转了几个圈,再放降下来,一只手还拉着林海的左手不放,嘴巴如机关枪一般,快速地吐出奇怪音符——
“@#¥#¥%#¥##¥%,+!@#@¥¥”
“%¥%*(&*……--@#@@#“
“!@@!#^%^%^*&**&***(%%^#$”
林海想把手抽出来,可是老头那只大手就如一只铁钳子一般死死的夹住不放。
“疼!疼!疼!”
林海连忙大叫道。
老头终于放开了林海,却扑通一下子朝东方跪倒,连拜了三拜,这才起身坐下,拿其酒葫芦往嘴里猛灌了几大口酒,打了个饱嗝,还微笑着将酒葫芦递给林海,示意他也来两口。
“咳——咳——咳——”
林海接过酒葫芦,也有模学样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浓厚的醇香,夹杂着一股辛辣从喉咙流下,接着便是一股火热的辣气息从胃底部翻腾开来,直冲脑门,冲得林海鼻涕眼泪一锅熟。
看着林海的出糗,老者摇了摇头,微笑不语。
好一会儿,林海才缓过神来,仔细打量了下眼前的老头——看起来年纪六七十岁光景,正方国字脸上布满皱纹,彰显出岁月的风霜,一双略显浑浊的老眼,射出沧桑而锐利的光芒,直达人心的深处。虽然看起来是那么的其貌不扬,但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方才有的气场,这个林海是不懂的。
“老师傅,您好,我想请问下,这里是哪里?”
林海轻声问道。
见老者无动于衷,林海赶忙换用英语重新问道。
老人还是没回答,只是笑眯眯的望着他,不时得朝嘴里灌两口酒。
“莫非他既听不懂普通话也不会英语?”林海暗自狐疑:“难道要换棒子语、扶桑语试试?可棒子国的话,除了一句思密达外,咱啥也不会啊!至于扶桑岛国的语言倒是会一些,可那仅限于‘雅蔑蝶’之类的,要更进一步,那就是‘八格牙撸’,‘米西米西’、‘吆西’和‘花姑娘的死啦死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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