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盏茶后,马车到达书院东门外的广场。说是广场,说白了,就是一大片空旷的平地,沙砾遍布,杂草丛生,辙痕累累。
三人与骆五叔挥手道别,然后转身往东门走去。
王宸道:“阿萱,你带着把油纸伞干嘛呀?”
刘佩萱道:“临出门时,嬷嬷担心下雨,嘱咐我带上油纸伞。”
王宸笑道:“多此一举吧。”
刘佩萱道:“哎,我这是未雨绸缪,懂么?你和柔儿都是两手空空,就我带伞。若是待会下雨,我可不保证这把油纸伞可以同时遮着三个人啊!”
王宸笑而不语,直往前走。
刘佩萱追问道:“阿宸,你笑个啥呀?”
王宸转头道:“凭这,便知你是从外城来的。”
刘佩萱道:“外城就外城呗!与带伞有联系么?难道本地的就不带伞么?”
王宸转过去,道:“柔儿,那你咋不带伞呢?”
宋怀柔道:“每年五月下旬,夜里下两三场小雨,但是白天,厚云密布,瞧着阴沉,却不会下雨。”
刘佩萱道:“啊,原来是这样。”
王宸道:“在你家那边,气象如何?”
刘佩萱道:“每年五月下旬,要么云层翻涌,预示大雨磅礴,要么晴空万里无云。像孩子脸,说变就变。所以,出门得携带油纸伞。唉,想不到来到这里倒是另一番气象。”
王宸道:“五月下旬,龙游于南,波涛翻腾,上凝成云,夜雨霏霏,日如锦障,这就是‘密云城’的由来。”
刘佩萱道:“听着像神话故事呢!说来听听吧!”
王宸道:“这不是神话故事,而是自上古流传至今的歌谣,信不信由你咯!”
宋怀柔道:“进去了,再说吧!”
东门面阔五间,进深四椽,悬山顶,檐下皆仅设四根笔直光滑的黑漆立柱,以绰幕枋相连,中部两立柱上设圆木大额枋,虽不像正门那般磅礴大气,倒有一番威武恢弘。
匾额上题着“正谊书院”,两侧的楹联曰“读书身健即为福,种树华开亦是缘”。
那看管大门的是一名老大爷,瞧着年迈瘦弱,却精明得很。
三人说是新生,可是老大爷非得瞧门牌,只认牌不认人。
三人只得从怀里揣出临时门牌,朝前一晃。
顽固的老大爷瞬间变得和蔼可亲,道:“从这边直走,右转直走,见到那幢双层楼,持着门牌,进去即可。”
刘佩萱皱眉道:“那不就是食堂么?”
老大爷道:“没错啊!小姑娘好记性!”
王宸作揖道:“有劳前辈指路,敢问前辈贵姓。”
老大爷笑道:“前辈倒是不敢当,不过是看守大门的一名糟老头子,直接喊邵伯即可。。”
王宸道:“多谢邵伯。”
说着,三人拱手作别,径直向食堂走去。
沿途古木夹道相迎,苍翠欲滴,疏密有致,清幽雅致。
刘佩萱低声道:“阿宸,为啥要对一个看管大门的老伯如此恭敬?嗯,虽然说尊敬老人家是传统美德,但是,似乎有点过了。”
王宸道:“阿萱,你不是说邵伯是老人家嘛,尊敬是理所当然。”
刘佩萱道:“就是这样么?”
宋怀柔道:“礼多人不怪嘛!”
王宸道:“柔儿说得对!”
刘佩萱道:“我只是想,对待看门的无须多礼吧?”
王宸道:“嗯?你到底想说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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