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安德的话像尖锐的剪刀,剪开她的心,把那些无法说出口的心思统统暴露在阳光下。
“你搬出巴伦坦家之后很快就后悔了,在没有仆人照顾,只能自己去擦地做饭洗衣,连以前的好友也嫌弃与你再来往会有辱身份,以往的交际圈完全拒绝你时,你就后悔了。”
“萝拉小姐,你的自尊心倒挺重,没法拉下脸求自己兄长让你回来,你想着治好自己兄长,除了亲情因素,也有着能重回巴伦坦家的想法。”
“只要你哥哥认可了你,你就仍是巴伦坦爵士的妹妹,重新做回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找一个身份匹配的男人结婚,而不是整天害怕自己将来会嫁给一个平民。”
“你看,你觉得你对兄长有着救命之恩呢,你觉得他肯定不会再把你嫁给糟老头子了,你幻想着将来可以做个优雅的贵妇人,往日住在平民街区的日子不过是你人生的一点谈资。”
“而这个无法再生育的女人呢?”安德走回床边,看着床上的玛莎。
“你兄长肯定是要有一个后代的,你也是这么想的。
“不然偷听到你哥哥和管家讨论这个女人死后该选哪一位家族的女性结婚时,而不是选择了沉默,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就算我治好了她,你也会劝说她与兄长离婚吧?最好沉默的离开巴伦坦家,免得对家族名誉造成影响。”
萝拉咬着唇,十指紧抓衣裙,浑身颤抖着,她的眼泪不断落下,脸上羞愧与悲伤的表情交杂。
安德冷眼瞧着她,他对于萝拉的想法并不意外,“独立自主”这种思想对于这种从小被塑造了三观的贵族女性还是太过于稀有一些。
在看出萝拉仍是保持着一定要嫁人的思想,连一个平民阶层、哪怕是个商人家庭的朋友也没有时,他就已经判断出来了萝拉的本性。
她确实有着贵族女性那种被温室里培养出来的“善良”与“礼貌”,“善良”只对同阶层,“礼貌”是要保持贵族身份。
她可以做一些特立独行的事为自己的人生添加点谈资,显得自己与其他的贵族女性与众不同,但终归到底还是不屑于和平民来往。
所谓的“分家”,终究还是年轻人的一时叛逆而已。
“我……求您救救玛莎嫂嫂吧……”
萝拉跪了下来,捂着脸流泪。
安德被气笑了:“你这话不应该对我来说,去找你哥哥去!这是他的妻子!你们巴伦坦家的人!”
“哥哥不会拿钱出来的……家里的产业先前都被卖了给他治病,他要重新购置……还有市议会的席位也要花钱……”萝拉捂着脸呜咽哭着,“求您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安德冷漠看着她哭,就这么过了片刻,忽然开口道:
“要不你亲自和你哥哥谈一下?只要他愿意出五千金币,我就治好这个女人。”
萝拉停下了哭泣,放下双手,红肿着眼眶,抽抽搭搭的问道:“真的吗……”
安德没有回答,而是抬眼看向门口。
“萝拉!谁让你带个山民男人进来的?”门外很快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声音。
门被用力推开,一个脸色还有些虚弱,明显大病初愈的男人持着手杖走出了房间,他的身后跟着一名管家服饰的中年男人。
阿诺德看到安德两人,神色更加暴怒,像看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爬进了自己家门。
“我亲爱的妹妹,你嫌自己的名声还不够丢人吗?!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两个肮脏的猪猡带进家门!”阿诺德怒气冲冲对着萝拉咆哮道。
“还有你现在跪在地上干什么?给两个贱民下跪?!巴伦坦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萝拉脸色煞白,亚度尼斯面色一沉。
安德则翻了个白眼,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挥挥手,阿诺德两人身后的门突然关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阿诺德回头看去,却惊恐的看见大门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淡红色蝴蝶,正是它们不断扇动的翅膀,把房门关上。
不止如此,整个房间四面八方的墙壁上不知何时都爬满了这些蝴蝶。
“这、这怎么还会有蝴……?!”管家下意识的出声,但很快感觉喉咙里好像堵了什么,导致声音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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