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老者,老者头戴高冠,手持长尺,面部纹理甚深,两腮枯陷,给人以严肃古板感觉,但,双目十分有神,又让人感觉十分威严。

老者正是这隆昌书院的教书先生,名曰布道闻,也是东易帝国赫赫有名的大家。布道闻本不是月阳州人氏,而是来自京都,书香门第,自从曾祖父始,就是读书清流,到他这代,年仅二十,就高中一级官试甲等头名,震惊整个京都城,一年后,布道闻如愿入仕为官,可是没几年,主动上奏,辞官入殿,成为太子傅,当时,身边众亲友都不解,皆劝阻不要做那吃力不讨好的太子傅,布道闻解释:“一方官丞,可泽寸地,育泽君上,可惠四方!”众人这才知其雄心大志,无不汗颜,可惜命运多舛,十几年前,当时的太子南宫武被废,布道闻便辞京都,来到月阳州,建立隆昌书院,从此,教书育人,不问政事。

布道闻大步流星过来,众人慌忙并排肃立,不敢作声,要知道,虽然书院里的子弟都是月阳州响当当的大户,但是凭借布道闻威望与身份,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挥大宝更不用说了,能进书院,布道闻不光破例,还准许他学费可以分期偿还,所以,挥大宝一直很敬重布道闻。

布道闻面容严厉,环顾一番众人,“哼,平日老教导你们,一寸光阴一寸金,好好时光不在书院里读书,跑到外边争执打斗,越学越歪倒,今日非要重重惩戒不可!”

众子吓的不敢作声,想起以前被布道闻用戒尺打手心,皆后脊一凉!

这时,甘心然抬起头,大声道,“先生,不是关我们的事,是挥大宝私自外出,我们出来寻他,可他一点也不知好歹,一见我们就口出恶言,笑笙哥是气不过,才动手的!”

挥大宝一听就火了,怒指甘心然道,“你胡说,老子什么时候…”

啪的一声!

布道闻的戒尺重重的敲在挥大宝伸出的手背上,挥大宝哇的一声惨叫,倏地把手缩了回去。

众子皆吓得的一惊。

挥大宝捂着火辣辣疼的手背,满脸惊色道,“老师…为何打我!”

布道闻厉声道,“哼,为何打你?老夫在此,竟敢大呼小叫,是不是不把为师放在眼里,简直顽劣至极!”

挥大宝不明白布道闻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火,委屈难当道,“明明是她先血口喷人,老师为何不敲她板子,单单打我,老师不公!”

布道闻老眼一瞪道,“好好…说老夫不公?老夫教不了你了还不成,你给我滚,老夫不想再看到你!“

挥大宝呆住,突然发现这个在自己心目中一直很敬仰的老师,变得陌生起来…

其他人也十分惊讶,没想到布道闻发这么大火,竟直接把挥大宝赶出书院。

布道闻用戒尺指着裘笑笙,洛雪儿,甘心然三人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去!”

”夫子…大宝他…”

“雪儿别说…再说夫子更生气啊,赶快回书院吧!“

洛雪儿想替挥大宝辩解,可是,话还未说完,就被甘心然强拉而去。

洛雪儿三人离开后,布道闻哼的一声,也转身离去。

空旷的池塘边,转眼就剩挥大宝一人,只见他低头愤愤自语道,“哎,没想到连夫子也是个嫌贫爱富之人…”

乌云遮日,挥大宝的身影显得愈发孤寂,这时,一阵轻踏的脚步声传来,挥大宝抬头一看,前方布道闻远远的走来。

布道闻走进,淡淡的问道,”你还留在这做甚?“

挥大宝挺直腰杆,直视布道闻的目光道,“学生…想要告诉夫子,学生虽然家境贫寒,也多欠书院费用,但是,学生不是那无赖小人,所欠学费,定会省吃俭用一一还清!”

“哈哈…”布道闻听后,竟大笑起来,突然,脸色一变,香木指着挥大宝斥道,“你以为老夫是因你那区区几百两学费,才故意羞辱你吗!”

“难道不是…”挥大宝鼓起勇气反问道。

布道闻点点头道,“好好,那为师告诉你,老夫来月阳州十几年,所收弟子百余人,余得学费难以计数,但,老夫未留一文,全数捐于近年各州灾民,老夫一生求圣贤之道,半截入土之人,何以贪恋那些身外之物?”

挥大宝一愣,随即大声道,“那今日先生为何单单打我手板?”

布道闻冷笑一声,说道,“大言不惭,老夫问你,裘家在月阳州何等地位?”

挥大宝愣住,“裘家…”

裘家在月阳州可是家大业大,当铺,河运,妓院,商会各种暴利买卖无不涉及,官道黑道无不笼络,月阳城内无人敢惹,挥大宝这才意识到,他低估了招惹裘笑笙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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