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谨桓想,他向来骄傲,只是在面对霍煊的时候,少了点勇气。

江谨桓一向知道老太太很满意霍煊,她虽然不算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富小姐,但身上没有一点点恶劣习气,她对人真诚,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来老宅的次数不多,但她不卑不亢的气质倒是很得老太太的心。

他也知道霍煊很敬重老太太,她自幼没有亲人,对亲人的观感总是不同的。

所以这时候听到老太太的话,他似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慢慢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江老太太却越听越难过。

“小煊她,这么苦啊......”

老人吃斋念佛了一辈子,这时候竟然也只能念一声阿弥陀佛。

她是吃苦耐劳的年代走过来的人,但她有疼她的丈夫护她的孩子,并无法想象霍煊这阵子经历的这种苦头。

老人家瞪着眼训斥江谨桓:“你不该和她吵架的,一个女人没了孩子,她比谁都心疼!”

江谨桓低头认错:“是我的错。”

老太太叹气:“阿奶也知道你有多喜欢她,不然也不会结婚后巴巴的来告诉我,说小煊从小没有什么亲人,而你已经有了完整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爱,让我多给她准备些小礼物,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

“只是酗酒进医院这种事,不可以再发生了,任何时候,自己得爱惜自己......”

江谨桓吸了吸鼻子:“嗯。”

老人家说:“小煊的这事先别和家里说,奶奶给你办!”

从老太太房里出来,路过他爸的卧房,江谨桓他爸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连打扫卫生都是自己做的,明明不是个洁癖却要求这么奇怪,肯定是特别注意个人隐私。

他从那房门口路过,被冷气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爸好像特别怕热,一年四季都在低温环境生活,江家老宅一大半电费都是他爸在消耗的。

江谨桓去了一趟三楼自己的房间拿了点东西,无意中翻开柜子,闻到清冽的草药香,又是一阵烦躁,他是脾气挺好的人,一个小丫头经过,洒了一地的水,他就骂道:“你干什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老太太见了直摇头,“情路不顺,脾气都不好了。”

江谨桓讷讷的,也觉得自己过分。

“对不住啊。”

小丫头摇摇头走了。

老太太又让傅叔准备了很多补品交给江谨桓。

她又让傅叔准备了很多补品交给江谨桓。

“小煊年纪还小,但流产不是小事,小月子也得照顾好了以后才能好,这些东西你帮我全都拿给小煊,好好把你老婆照顾好了。”

“知道了。”

江谨桓下了楼,见他哥等在池塘那里,拿着鱼食正在投喂几尾游鱼。

这个鱼池是后来建的,许多年前是个花圃,江夫人在那里种了些很漂亮的曼陀罗,但曼陀罗花有剧毒,江昭发了一通火,让她全都拆掉。

后来这里什么花都不种了,江谨恪觉得可惜,就弄了鱼池。

“大哥,伯母最近怎么样,我最近事情多,都没去看过她……”

江谨恪说:“劳你惦记,一切还好,不用担心。”

江谨桓憋着嘴,显然是正在心烦。

江谨恪笑了笑:“霍煊在江家受委屈了,你多哄哄,夫妻之间么,没有隔夜仇的。”

“嗯。”

“人其实和鱼一样,得到一点食就很容易满足,但是喂食的人要把食量控制好,吃少了人不能满足,就会吃了还想要一直被吊着,吃多了呢撑着了,就会像鱼儿一样翻肚皮;人和鱼又不一样,人不是七秒钟记忆,所以爱恨都能记住的很彻底。”

江谨桓就想起了霍煊在清风雅苑卧室养的鱼。

江谨恪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这世上的一切都需要用心经营,只要动了真心,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大哥。”江谨桓有时候想,如果江谨恪是他亲大哥该多好。

他想到早上签的文件,说:“对了,江谨城快回来了。”

江谨恪叹气:“该乱的终究是要乱的,谨桓,哥相信你,守住江家吧。”

“若不是我这残破之躯,你也不会那么辛苦……”

出了门,江谨桓下意识望了眼那小阁楼,然后略有点心事重重的走了。

几个贵客到麓山小馆拜访,都是来问江谨恪关于股市的好对策的。

江谨恪是最完美的军师,深藏功与名。

这些人每次赚了钱,总不忘了来感谢他。

从麓山小馆离开后,江谨桓也没心思去公司办事,他让郑和直接开车去了清风雅苑,却没想到,霍煊根本没有回家。

芳姨正在清洗猫笼子,见了他说霍煊下午回来了一次,收拾了一些行李就走了,说是去了朋友家暂住几天。

江谨桓攥了攥拳头没有说话。

闹离婚、一言不合就搬救兵、一声不吭就搬走......她还真是狠心。

霍煊在海城就那几个朋友,她还没离婚,并没有去投靠任何人,而是自己找了个旅馆暂住。

他不费力就查到了霍煊的住处,亲自上门逼人跟他回家。

霍煊正在宾馆收拾房间,听到敲门声还愣了下,门外的客服说要她开门登记信息,她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谨桓。

霍煊见了他好像就没有好脾气,刚要关上门,江谨桓已经钻进了屋。

霍煊皱着眉头去推他,却被他捉住了腕子。

霍煊一直在用尽词汇骂他,却没舍得骂到多恶毒的程度,只是反反复复说两个字——离婚。

她说:“我真的累了,放我走吧。”

江谨桓却好像完全和她鸡同鸭讲,说:“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养好身体,我答应你,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都改,我们好好过日子。”

霍煊分外决绝:“可我不想和你生孩子了,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江谨桓说:“你现在生气我可以理解,但是阿煊,要离婚你想都别想,就算你不顾忌我们之间的情分,那霍争鸣呢,只要你跟我离了,霍家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管。”

霍煊冷笑,“你除了用这些威胁我还会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我只想和你离婚。”

江谨桓也被她弄得心烦,强行把人拖回了清风雅苑。

芳姨察觉他俩气氛不对,刚想说什么,江谨桓拉着霍煊上楼进屋,把门反锁。

霍煊紧皱眉头,“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说了我要和你离婚!放开我!”

江谨桓做出了不理智的决定。

“反正你的戏也拍完了。”

“你不想看见我也得每天对着我。”

“你现在就呆在家里,想清楚了再出去。”

他把霍煊关起来了。

霍煊被他锁在屋子里,还被他拿走了手机,完全联系不到外界的任何人。

江谨桓恶狠狠的,“你在屋里反省,什么时候把离婚的心思收回去了,什么时候我就放你出来!”

霍煊冷笑:“那恐怕你得得到一具尸体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就算去死,也不会放弃的。”

江谨桓急怒攻心,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说点刺耳的话回击,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注意到她神色不对,江谨桓惦记着霍煊还有抑郁症,确实不敢随便言语刺激她。

他努力压住坏脾气,“阿煊,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冷静一点。”

霍煊苦笑:“你都要囚禁我了,还要我冷静?”

回应她的又是江谨桓急促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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