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怀里的人只管微微发抖,纤长的睫毛凝了水珠微微簇动,嘴巴却始终轻咬着唇,死活不肯开口,凌波便又加重了力气。

“哎哎———”凌酒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

“你别过分啊,你什么时候成夫君了。”凌酒咬着牙不服。

“就现在。今天在我家。在我家,我说了算。”凌波迫近他一寸,眸光流转。

“行行行!夫——夫君!”

凌酒立刻脱口而出,声音已经带了颤抖。

“好,乖。”

“阿酒,我在。”

凌波贴在他的耳际,声音暗哑。

凌酒只觉得自己脑袋里那根被舒缓到几乎快没有的弦忽然间绷紧了。

呼吸渐渐急促,浑身的血液如同隔壁柴屋那口铁锅下的水一样,咕嘟咕嘟翻滚起来。

随着一阵钝痛席卷而来,凌酒紧咬的嘴唇终于控制不住呜咽出声。

浴桶的水掀起一阵小小的浪花。

裹挟着少年的气息,氤氲在湿润的水汽里,缓缓飘到半空,又凝成水滴渐渐沉了下来。

满室温热的旖旎。

一阵一阵缓缓的,灵魂的交融与眸光的交错。

凌酒只觉得自己脑袋里那一根弦越绷越紧,随着池水的浪涌,倏忽瞬间。

登的一下。

断了。

幸福如同二人在北国见到的那一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四散飘落。

柴屋的水咕嘟咕嘟已然烧了许久,满屋的水蒸气如同薄云一般漂浮在半空。那一口大铁锅从满满大锅渐渐煮成小半锅。

凌酒几乎要化成水,瘫在这一池之中。

细细碎碎的呜咽声绵绵不断溢出,反复求饶,凌波却一次一次哄着他。

“再一次,就一次。”

“滚!你个骗子。”

当凌波再一次欺身而上的时候,凌酒终于想起来了——

“快!波哥,灶上煮着开水!”

凌波瞬间停了动作。

二人就这么在水里僵持了数秒。

凌酒实在忍不住了,一巴掌推开凌波:“快去呀!水要烧干了!再把房子给点了!”

凌波深吸一口气,眼眶瞬间红了。

过了几秒,才磨着牙恶狠狠瞪着他:“好好的烧什么开水!”

凌酒被他一吼,眼睛也红了,委屈红了,声音顿时低了下来:“还不是怕你冷,给你烧来洗澡的。”

凌波只能懊恼的长叹一口气,哗啦一下从水里站起来,三两下擦干了水珠,拢了寝衣就推门而出。

盥室的门被轻轻带上,没让丝毫风吹进来。

凌酒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快折磨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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