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奏折高筑,苏景皓执着奏折站在窗口沉思。

两日未朝,今日的奏折,竟然有大半都提了大栾国公主通婚之事。这帮臣子,仿佛是商量好一般,一个个都操心起国本来。

十八年前大栾国嫡出公主胥雨觅刚出生,国内就有过一场臣子联名上书劝谏皓帝定下婚书的风波。彼时的苏景皓年方十二。

他用自己的雷霆手段,打压了一批,处死了一批,硬生生把这场喧闹压了下去,并且在次日就颁布了圣旨,此后凡妄议后宫者,一概以谋逆论处。

此后朝野才安静了多年。

如今忽然又议论起来。

只不过这帮老臣如苏景皓的佩刀一般,经过这么多年的打磨,压制,笼络,已经被他磨顺手了,再不敢闹出十八年前联名上书的风波来。

如今变成了三三两两的隐晦上疏。

苏景皓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早膳时凌漠那句奇奇怪怪的话又回放在他的脑海里。

原来,他是知道了这件事。

苏景皓心头一阵烦躁,却又从烦躁中生出一丝窃喜来。

他的阿漠在吃醋。

这件事,定是要给阿漠一个交代的,不能任由他胡思乱想下去,只是怎么交代——

苏景皓蜷起食指在桌案上轻叩。要好好想想。

便在这个时候,御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林默站在门口,一身月白色云锦长袍,玉冠束发,神采飞扬看着他。

“阿漠。”苏景皓惊喜唤他,顿时有一种自己想什么,什么就能从天而降的满足感。

随即又生出一丝心虚,立刻把眸子垂到了地面上,手上的奏折小心翼翼往书案的隔层藏去。

“藏什么呢?”林默双手负在背后,唇角上扬,眼神带着几分了然,一步一步踱着步子往苏景皓身侧逼过去。

“没什么。”苏景皓迅速把奏折丢进去,伸手过来揽住他的腰,“怎么有空过来?”

“我想着你不方便坐下,不如过来替你执笔朱批,你说我写,你也能省力点。”林默挑着眉梢,“不过看来,你并不想让我看这些奏章。”

“哪有的事!阿漠肯来帮我,那是最好不过了。”苏景皓赶紧捏住他的手,从另一侧取过一本奏章放到他手里。

林默斜睨了一眼桌案,奏章整整齐齐码了两摞,他浅笑了一下,推开苏景皓的手,从另一摞里随意拿了一本——

“哎——”苏景皓忍不住喊出声,立刻又闭上了嘴,心虚的看了他一眼。

林默没有打开,盯着他的眼睛,又把奏章放下,闲闲道:“你不让我看,我便不看了。”

苏景皓刚想说话,林默就笑着贴近他的耳边:“我不看,也知道那些是什么内容。”

“阿漠,你别多想——”苏景皓着急道。

“我没多想,是你怕我多想,所以不敢告诉我。我都知道。”林默还是温和的笑看着他。

这样平静的笑,落在苏景皓的眼里却让他心头无端一慌,仿佛凌漠就要告别一般,他捏住凌漠的手,一点点湿濡渗了出来。

林默微笑着看他:“你慌什么?”

“没什么。”苏景皓抿了抿嘴,眼神闪了一下。

“你真没什么要和我说的?”林默还是微笑,眼神里只有清清浅浅的笑意,没有一丝怨怪。

苏景皓心头突地一跳,一瞬间涌上一种想把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却又生生压了下去——

真男人,应该把事情都处理好了,把隐患都灭掉,才能和他交代一切。否则自己算什么?把难题推给他,凭空让他难过吗?

苏景皓决定不说话。

“阿皓,我们之间——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吗?”林默忽然问道。

苏景皓赶紧抬头:“当然是平等的!”

“你对我做什么,我也可以对你做什么吗?”林默追问。

“可以,阿漠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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