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闹的声音愈发高亢,惹得身边的女郎们都不由地驻足观望。

白寒也被这动静吸引,从自己的沾沾自喜中回过神来,好奇地看向这边。

这一看,便瞧见这小郎君和夏朝歌面对着面,两只乌眼鸡似的,瞪着眼梗着脖子的炸毛模样。

这一幕冲击力太大,白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一趟呦鹿宴,来的实在是不亏。

别的不说,碰见这俩极品,就很有意思。

其实分开来说,这俩人都还行。

但偏偏凑一块,就好像开了喜剧特效一样,好玩极了。

回去一定要讲给阿九听听,逗他乐一乐。

小郎君本就关注着白寒这边的动静。

如今见白寒笑得开怀,心里羞恼极了,心里又是崩溃又是气急,眼里蒙了层朦胧的泪花,狠狠在夏朝歌腰上拧了一把,便回过头去不再理人。

夏朝歌哎呦一声跳起来,疼的龇牙咧嘴。

真是好大的手劲。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夏朝歌自觉那些望过来的人是在看她的笑话,怒气冲冲地喊了几嗓子。

小郎君听见夏朝歌野鸭一般的叫喊,只觉得丢人,更是头都不愿意往那边扭。

偷偷瞟了一眼白寒,心里更是委屈。

要不是这狗皮膏药,他何至于在寒姐姐面前丢这么大的人?

这般想着,他咬紧了嘴唇,极力按捺住想滚出眼眶的泪珠子。

“开—宴————”

伴随着锣鼓声,传话的小丫头们声如洪钟,“请诸位大人上座——”

以学政大人为首,坐于上座。

书院的夫子、县城的举人等按长幼尊卑依次入座,互相客气地寒暄着,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不过白寒自己坐的这个位置不算近,自然不必按照大人物们那边论资排座位。

她们这些无足挂齿的小虾米,并不需要遵循什么太过于严苛的礼节,因此随便坐下即可。

因此白寒护住了自己的风水宝地。

“传膳——”

又一阵鼓点敲响,有打扮清秀的小厮端着一小盘一小盘的菜肴进了园子,每隔一段时间将菜肴从水源处放下。

这些佳肴便顺着水流慢慢悠悠地往下逐渐飘荡,颇有意趣。

“好计策啊!实在是风雅!”

"这许多年,我还未曾见过如此新奇的吃法!"

“还是学政大人巧思,使我等见识到如此风雅。”

不少人啧啧称奇,面上全是惊异之色,口中自是赞不绝口。

一方面是真的觉得这玩意儿新奇,另一方面是想多说好听话儿讨学政大人高兴。

看这些读书人平日里自诩清高,如今反倒是哈巴狗一样巴结在学政大人左右,白寒暗自笑了笑,果然,什么狗屁清高,全是装出来唬人的。

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学政大人本来就对曲水流觞十分赞叹,自己又亲自参与,精心布置,下了不少功夫。

如今被大家这么夸着捧着,还真有些飘飘然,学政大人笑得见牙不见眼,面上颇有自得之色。

唉,好听话谁不爱听呢?

白寒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去看上座那些谄媚逢迎的招数,端正做好盯着自己眼巴前的浅浅水流,水流打着旋缓缓流动着,她坐的远,菜肴还没传到这里来。

终于,第一道菜传到了白寒跟前。

前面那些人不是忙着巴结学政和夫子们,就是忙着互相结交官家女郎们,因此这盘中的佳肴顺着水流传到白寒跟前时,竟是一筷子都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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