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洛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陌生,似乎是在昏迷中换了新房间。
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呆愣好久,方才用手强撑着床缓缓坐起来,虚弱无力,手背顿感一阵刺痛,抬手时才发现吊着针水。
“谢天谢地,还好你撑了过来,不然我可没办法交代。”微哑的女声响起,唐佳洛循声望去,脑中缓机好久,才恍惚记起眼前人。
“你是,尤......”出口时,却又忘记了。
真是奇怪,她明明对眼前人有一股熟悉感,分明以前是见过的,可脑中回想的时候却迟钝,空白过后才缓慢将记忆碎片拼凑个大概。
“尤熹娅,我叫尤熹娅。”尤熹娅边说着走近,长身立在病床前,双眼望着已经过半的针水瓶,侧头示意身后的小护士上前,“可以了,取下来吧。”
看不清楚名字的针水瓶,亦如同看不清楚这群人的真正意图,无端令人心下泛寒。
“你今天怎么不问我问题了?”尤熹娅低头,直勾勾盯着唐佳洛有些苍白木然的脸,不错过任何一个微表情。
“没意义,问了等于白问。”唐佳洛无力与她纠缠,被心疾折磨的痛楚隐隐泛涌,沉闷、反胃,令人不适。
尤熹娅看她状态不佳,顿时收敛神色,转身与小护士对视一眼,后者默契将提前准备好的细小针筒拿出来,从小推车托盘上取出一小瓶药液,掰开,吸取,小步上前。
“你干什么!?”唐佳洛双手藏在身后,厉声防备往后退。
“止痛药而已,不必慌张。”尤熹娅轻声安抚,语气诱哄,“乖一点,不然接下来你会更加难受的。”
“滚。”唐佳洛沉眉低吼,对于他们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在小护士倾身更进一步时,唐佳洛趁其不备抢过针管,而后迅速下床往窗户那边疾奔。
推开窗户,望着外面已然不同的景色,她顿时怔愣在原地。
与此同时,病房外黑压压闯入一大批持枪迷彩蒙面雇佣兵,团团将她围住。
“你逃不掉的乖乖,外面可是深海,跳下去死路一条。”尤熹娅慢悠悠开口,冷白长指重新拿起一根细小针管,动作娴熟往针筒里吸取褐色药液。
毕了,扬了扬手中的针管,轻薄镜片下的眼眸微弯,嗓音依旧轻轻的,极致温柔,“自己过来,就能少吃点苦头,听话好不好?”
莫名淬了丝丝阴森。
“滚开,不要过来!”唐佳洛举起手中的针管,下一秒弯手摁掉里面的药液,将针尖对准自己的颈动脉,弯唇轻嗤,“一针下去多简单呀,我帮你们动手好不好?”
轻飘飘的,轻柔得好像在跟熟识的好友娇嗔,全然看不见对死亡的恐惧。
尤熹娅眉头冷皱,双眸含冰直直盯着唐佳洛,而后落在那细尖紧贴着颈部大动脉的针头,危险、森冷。
周围的雇佣兵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送走了这位小祖宗。
而对面的唐佳洛则暗自松了口气,看他们的反应,自己的这条命还有用处。
先前还想着钓出幕后黑手,可如今,她明显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尽快找到机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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