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李元锦正在挑灯读书,看一看自己小时候写的文章,感觉尴尬无比的时候,屋中突然平地起风,卷起一阵阵白色烟雾,等到烟雾落下时,李元锦已经起身行礼,口中称道:“龙君,好久不见了。”

龙君笑着答道:“道友,道法愈发精进了,返回家中我都不知道,若非你今日到了龙门观去,我还蒙在鼓里呢。”

今天白天,李元锦去了一趟父母坟前,精心的除草添土,然后又去了龙门观为两尊神像上香,还去龙君殿里转了一圈,这龙君晚上果然就来了。

李元锦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着说道:“看龙君周身气息勃发,旋转下坠丹田之间,这是要结丹的景象了,多年所望一朝在手,在此先恭喜龙君了。”

龙君有些尴尬的笑道:“当年为了结丹,多次算计道友,还请道友你不要见怪。”

李元锦倒是没有那个意思,直接哈哈大笑道:“龙君这说的哪里话,我只见龙君辛苦修行,观中还容纳我父母神位,感谢你都来不及呢,何来见怪之说。来来来,请坐请坐。”

龙君欣然坐下,很是开心的跟李元锦说道:“道友心胸宽广,道途自然畅通无阻,我观道友一身气息凝实充沛,想来已经和我一样,到了龙门之前了吧。”

李元锦笑了笑,算是默认了,没有多于说什么。龙君则接着说道:“自从龙门观建成,我和那位董道友悉心尽力,不断操持着观中事务,就连那两位也十分用心,所以才能一直声名远播,香火稳固。”

李元锦好奇道:“两位?哪两位?莫非龙君观中又多了什么神灵栖身,还是有了游方道士落脚了?怎么我今日去,却没有发现呢?”

龙君这才想起那位董道友的嘱咐,这两位的事情可是无有先生叮嘱过不许提前泄露出去的,原来李元锦竟然还不知道,他连忙笑道:“哪有什么其他人,我说的是碧菡和淑静而已,多亏了她们两个细心,否则我和董道友两个男子,很多事情都考虑不到的。”

李元锦心有疑惑,明显看得出龙君的慌乱神色,但是没有戳穿,反而笑着说道:“碧菡姑娘和淑静,两个人确实精细的紧,尤其是碧菡姑娘,蕙质兰心聪明细致,做这些事情肯定是得心应手。”

龙君笑道:“是啊,自从你也为她立了辅神位,她的境界提升也很不错,现在也已经到了龙门境了。”

李元锦笑着恭喜,两个人相互一笑,突然之间就没话头,场面一下冷清了下来。

李元锦笑笑,开口问道:“龙君今天深夜到访,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言讲?”

龙君重重的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哎,反正已经麻烦你这么多次了,这一次我也就厚着脸皮来求你了。我得到一些消息,听闻瀚京城中有人传言,说我龙门观是淫祠邪教,要将龙门观拆毁,殿内金身全部砸掉。”

李元锦眉头一皱,瀚京城怎么可能去关心这小小县城的一个小观,况且瀚京城还有张越在策应,怎么可能会传出这种消息?这件事哪里是针对龙君,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龙门观中还有自己父母的金身,李元锦自然不能不管,于是他皱着眉头问道:“龙君,不知道这消息从何而来,可有确切说法?”

龙君沉吟道:“这个消息,确实是瀚京城传出来的无疑,据说是那一位早年曾经被关了禁闭的四皇子孙秧酒后说的,由于四皇子从未到过这里,与龙门观更是风马牛不相及,所以就被人格外记了下来”

李元锦眉头紧锁,四皇子他是知道的,依着之前被文武抓到的麻长老所说,四皇子和五谷教、苦海教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年之所以被孙劭禁足,也是因为这些事情。据说当时孙劭已经决意要将他直接赐死,是太子孙瑛一力保全才留下了他,怎么突然之间又跳出来了,莫非是孙瑛想要对付自己?还是以此来对付张越?

但是不管是什么,看来自己都必须要往瀚京城去一趟了。

李元锦笑着宽慰道:“龙君莫慌,龙门观不比往常,现在是有霖水国正统神位的道观,没有礼部的御批文书,地方官员绝对没有胆子敢随便拆毁的。龙君请放心,我这两天就去瀚京城一趟,打探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龙君显然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做,满面羞愧的说道:“哎,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麻烦你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答谢,真是惭愧啊。”

李元锦笑道:“龙君不必客气,我父母的神像也在龙门观,这件事也就是我的事情,龙君能够及时告知我,我该谢谢你才对。”

龙君这几年精心经营香火,看来是真的断了那投机取巧的心思,这一次来找李元锦也是真的没了办法,李元锦一答应,他就再也不肯留在这里,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第二天,李元锦与家里人说了一声就出发了,离开了清平城后,直接御剑而起,向着瀚京城急速飞去。

瀚京城中,一场兵变已经悍然发动,四皇子孙秧在夜里,带着几个人夜袭武德司,袭杀武德司所属官员一十五人,抢夺了武德司禁军右骁官印兵符,率领两千禁军,夜袭皇宫内城。

内宫之中,一位掌管司吏房的三品带班中官,伙同了手下二百多名近一年来新进入宫的小太监们,对着内宫方位最为松懈的西门发起进攻,将外面的两千禁军接引入内宫,等到内宫金吾卫和城外的羽林军赶到之时,国主孙劭和太子孙瑛,已经全部被囚,押在了金殿之上。

张越现在已经是朝中正二品的太子少傅,兼管了礼部一应事务,刚刚批完政务的他正准备休息,就听闻孙秧造反夺权,已经攻进了皇宫内城。得到消息的他勃然大怒,立即起身装束,穿上了一身鲜亮的银甲,手持长枪,驱马来到了内宫南门。

张越虽然是文官,但是心中一直仰慕那位琴胆剑心,世称“词中之龙”的稼轩居士,这一身甲胄和兵器,都是他早年间就已经准备下的,家里这几年还自己豢养了十八位与他一般装饰的骑军,时常与金吾卫和羽林军比试弓马骑射,步战兵器,而且还能屡屡获胜。因为一身白甲白马,被国主孙劭赐名“张白十八”,在瀚京城也是一方美谈。

张越时常念叨,那位稼轩居士空有豪情却命运多舛,直到死后才被追封为少师,而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太子少傅,何其幸甚。心中盼着能够有战事让他策马沙场,但是更盼着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张越带着十八骑来到内宫南门的时候,城门已经被封闭了,里面已经用沙土堵得死死的,羽林军和金吾卫又从不善攻城之事,营中连个撞车都没有,只能在城门口声赫喧天,但就是进不去。

张越这边一动,左丞张承就知道了消息,急忙将刘先生唤来,两人一起商议对策。张承此时心慌无比,既担心内宫之中出什么坏消息,也担心儿子张越策马阵前,遭遇什么不测。

刘先生也是一般唉声叹气,“姐夫,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谁能想到被软禁了好几年,刚刚出来不到半年的孙秧,突然就有了这么大的能力,居然能够突袭武德司,还能收买内宫的人为其策应,现在事已至此,孙秧已经把控了全局,可该如何是好?”

张承心慌至极,现在几乎是大事已定,孙秧必然是要登基坐殿了,这些年自己虽然没有与他亲近,但是也没有恶意的针对过他,孙秧即便清算也不会太用力,自己再度上殿为臣,也能够维持现状。

但是现在张越却策马杀到了皇宫内城,这可是一笔豪赌,若是真能成功救驾,那自然是功高盖世,但若是于事无补,甚至激怒了孙秧,那结果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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