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冬临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夏楚楚那时幼稚懵懂,三人因此成了一段时光的朋友。
直到那年,江淮然八岁,涂冬临九岁。
他亲眼目睹,那座别墅四层,落地窗大开,狂风疾奔。
女人叫喊几声,怦然落地。
血液、淡黄色脑浆流了一地,碎肉如西瓜绽开。
大人们尖叫着,一个年轻女佣捂住他的眼睛。
他面色不显,白着脸回家。
当夜便发起高烧,
而婉媚阿姨在他高烧时下了葬。
烧退后,他记忆模糊许多。
家里大人跟他说,要是有陌生人来问他那天发生了什么,一定要回答,因为发烧,已经忘记了。
可涂冬临当时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江淮然是个怪物,是个亲手杀了自己母亲的疯子。
涂冬临这样想着,听到少年淡笑着应下:“好的呢。”
涂冬临一时噎住。
没想到江淮然这么快答应。
可江淮然一副无害神情,表明不会再有任何动作。
涂冬临不放心再次警告:“南江小学那件事,大家有目共睹也有所耳闻。时钰不相信你是这样的疯子,她一直在调查。江淮然,珍惜你的人你不珍惜,迟早要后悔。”
“珍惜。”
“后悔。”
只见慵懒坐着的少年,蓦然起身。
他整理衣袖,抬眸,视线和涂冬临平齐。
嘴角扬笑,黑眸格外冰冷:“你在管我吗?”
刚才懒散气质霎时转变。
江淮然神色骄矜地看着涂冬临,悠悠转动的眸子像是在审判一样再平常不过的东西。
作为南江富豪江氏和北江世家唐氏的独苗。
代表着江淮然在这个世界上,可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即使杀了人,做尽坏事,无论如何都会有人争先抢后为他顶罪。
这就是,他作为疯子的底牌。
涂冬临祖上积累十几代,家底也不俗,他不需要怕江淮然。
两个男生四目相对,碰撞出火花,空气好似都冷了几度。
‘咔嚓—’快门声。
涂冬临太阳穴跳了又跳,最先忍不住移开视线,抢过夏楚楚的小相机。
“夏楚楚,删掉...别发到乱七八糟的网站。”
“哎呦,就不删就不删!......”
两人在抢来抢去,时钰出来就想去尿尿,江淮然挡住路,她拍拍:“让一让。”
少年侧过身,
手腕被他扣住,他刚刚还在剑拔弩张当中,一时神色冷然:“父亲让你今天回去。”
时钰憋红了脸,“好......回去就回去。先放开我,我很急。”
她感觉要出来了......
江淮然放开她,她姿势怪异,奔向厕所。
旁边两人还在争抢,江淮然低眼,要往楼梯走。
夏楚楚抽空喊他:“江淮然!待会一起去食堂吃饭吧,钰钰也订了你的饭,别浪费......”
“夏楚楚赶紧删掉。”
“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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