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汴京城内,军民狂欢。

唯独宋钦宗赵桓披着龙袍,眼睛肿如核桃。

督军大营,传出喜庆的锣鼓声。

将校聚首,士气欢腾,个个脸上容颜焕发,笑声酣畅,跟打了胜仗似的。

郭京披着道袍扒开了帐帘:“什么情况?金军投了?”

“太子登基,大赦天下,年号:靖康。”

驻守在帐外的刀斧手瞥了一眼郭京,语气中糅杂着几分欣喜。

士兵们没什么大抱负,只盼着新君上位,把朝廷拖欠大家的军饷给发一发。

“提前了?”郭京面带狐疑,徽宗还是太急躁,竟然连三日都不愿意等。

“你瞎嚷嚷什么?什么提前了?小心割了你的口条。”

郭京哂然一笑。

“呸,臭道士。”刀斧手含了一口唾沫啐在脚下。

郭京对此全然没有在意,徽、钦父子,坑比二人组,宋末的常规剧本罢了。

他现在只是好奇,新君登基,大赦天下有没有?

自己跟宋徽宗的三日之约,有没有解除?

正在郭京疑惑时,一队骑兵策马奔来。

为首那人身披重甲,腰间缠刀,手中黄绢格外醒目。

刀斧手立刻上前秉礼:“拜见张相公。”

张叔夜翻身下马,一双虎目锁着郭京,面容间骤起的冷笑,糅杂着一股杀之而后快的冲劲。

“圣旨到!”

“朕继大位,国祚开泰,授郭京为破虏将军,即日施法,退城外金军,佑破碎山河,钦此。”

“郭大师,接旨吧。”

张叔夜亲切的走到郭京身前,凌然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嗡……

郭京脑海一阵天旋,脚软的险些跌坐在地。

草率了。

赵桓害我!

张叔夜的态度已经挑明了,赵桓命郭京施法退敌只是引子,他是压根不相信世上有仙法秘术,只不过想要借此除掉自己。

“大师,走吧?本将陪你上城御敌。”张叔夜的笑容贱嗖嗖的。

郭京打了个寒碜,忙道:“我要见孙尚书。”

“走走走,去城楼。”张叔夜摆了摆手。

两侧的刀斧手顺势扣住郭京的肩膀,另有一人在他腚上扶了一把。

走你!

郭京就这么被迫上马,追着张叔夜往外城赶去。

“我是破虏将军。”

“尔等何为?”

“我要见孙傅。”

“我的法器何在?”

“……”

汴京皇城。

宋钦宗赵桓站在宫墙上注目远眺。

“唉!”

昨夜他晕厥了,流泪了,抗拒了,也抵触了。

但是没拗过老赵家黄袍加身的好传统。

如今黄袍虽然穿在身,可心还是太子的心。

汴梁危人累卵,皇帝就要跟江山社稷共存亡。

为此,他也想过禅让。

可让给谁呢?

赵氏诸王,大多在外地做着富贵闲王,现在传召明显来不及。

如今只能挑身边的人选。

传给宁王?

不行!

这种时候,禅位宁王,就是让他做替死鬼,背锅侠,会得罪宁王背后的南方军系,搞不好要闹出兵变,风险实在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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