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太尉。”

“官家有何吩咐?”

大名鼎鼎的童贯捧着狭长的象笏微微欠身。

“朕听说金使送来了岁贡名录?”

童贯微微颔首,顺势拿出一份折子。

“念吧。”

“官家?”

“朕让你念你就念。”

赵佶直接在龙椅上躺平,神色极为不耐。

“官家,完颜宗翰的意思是,要不想打也可以。”

“需遣一位亲王,两位帝姬,以及宰相、太尉童……为质。”

“另缴黄金十万两、白银三百万两。”

“准!”赵佶回答的干净利落。

这一下,直接给童贯整懵逼了。

官家,你确定吗?

金人要金要银都没关系,要亲王帝姬也无妨,关键是点名要我去当人质啊!

若朝中没我童贯,谁给官家征集花石纲?谁带官家去矾楼听曲解闷?没有奇珍异石,没有金牌技师,官家临摹画作的灵感又从哪里来?

“童太尉,你速给金人回表,告诉他们所需名录三日后奉上。”

“是。”童太尉颔首,摩挲着光洁的下巴,陷入沉思。

细细一想,陛下的套路没有问题,故意稳住金人,给郭京争取时间。

可姓郭的那小子能行吗?

除了有一副盛世美颜,老夫年轻时都自愧不如。

施法退敌?这扯的是哪门子蛋?

别人信不信无所谓,童贯反正是不信,也绝不能让陛下信。

他是可是陛下的宠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被郭京忽悠瘸了。

金人战力之强,远超宋军。当年灭大辽,如秋风扫落叶似的。

三天日若是金人察觉被骗,必然恼羞成怒。

大军攻城,繁华汴京将会成为人间炼狱。

……

夜已至深!

张叔夜驻军的校场上,那里已经筑着一座祭坛,坛高九尺,宽二尺。

郭京穿着黑白交汇的阴阳道袍,盘坐在高坛之上,愣是装模作样的祈福了半个时辰。

张叔夜太狠了,明显不给他留活路。

不准军士靠近,不准郭京离坛,外围还安排了数十名刀斧手跟弓箭手。

你郭京不是大师吗?

老子饿你三日,看你还仙气飘飘不?

“我尼玛!”

“老子咋穿到这神棍身上了?”

“白费了这副好皮囊。”

“如何退敌呢?”

郭京苦苦思索,眼神愈发呆滞。

星夜下,凛风刮面。

郭京蜷缩在四处漏风的宽袍中,冻的跟孙子似的。

“大师,郭大师……”

祭坛下面来人了。

郭京探着脑袋,摸黑看了半晌,直到下方亮起了火折子,才看清那幅伪善的五官。

孙傅,当朝兵部尚书。

这货,老腐儒了。

胸无韬略,纯靠贪墨,志大才疏,好大喜功。能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完全是宋徽宗赵佶慧眼识珠。

卧龙凤雏,可谓是珠联璧合。

不过郭京并不厌他,孙傅反而是他的贵人。

半年前,郭京那时还在汴梁街头卖艺,靠着一招喷火口技,赢得了孙傅的赏识。

自此成为孙府的门客,主要给孙傅单独表演喷火、腾云之术。

所谓腾云,其实就是略微高明一些的障眼法。

奈何孙傅这腐儒一口咬定郭京是久修得道的大师,具备常人无法企及的超能力。

至此对郭京格外崇拜,还给他置办了一处田宅,勾栏听曲的时候也会带着郭京一同消遣。

郭京穿越过来那天,前身就是喝的伶仃大醉,睡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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