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下午,男人和女人刚进宾馆客房,就有一对母女来到宾馆,点名要找那个局长。“刚才来开房的那对男女在几号房?”服务员们都是老手,一看就知道是原配捉奸,为了避免事端,绝不能告诉她们。后来那两个女的就轮流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等。

冯悦悄悄对秦桦说:“等会有好戏看了,那对男女开的是钟点房,也就两个小时的时间。”果不其然,那对男女下来后,那两个女的冲上去,最激动的是年龄较大的女人,应该是原配,她不管不顾,先给开房男女中那女的一个大耳光,大骂她是狐狸精,大厅顿时乱成一团。过了半年多,这位局长才到宾馆来。这一次换了一个女人,更年轻,更漂亮。

这次他学聪明了,和前台的姑娘联络感情,送一些零食和玩具,据说都是单位搞联欢剩下的奖品。他每次来,都给秦桦一件礼品,头上的发卡,常用的丝巾,还有一些化妆品。这些礼品把姑娘们收买了,他老婆后来再来找他,都被几个服务员糊弄走了。

每次打扫卫生,看到皮套里的浆糊也不感到恶心了。因为她不光收到一些小礼物,也收到一些赞扬。那些来开房的男人,遇到单进民的时候,总是有意表扬秦桦的聪明能干,这让单进民很高兴。

九楼这个位置,一年换了十几个服务员,没有超过一个月的。有些主动辞职不干,有的被老板们引诱拐走。只有秦桦干的时间最长,而且还没有出现违反纪律的问题。

秦桦工作中认识的那些男人们,起初并没有感到有啥用处。服务员是本职工作,客人来消费你该提供服务。可是,这些男人对秦华格外好,除了嘴上说的秦桦聪明能干给予必要的奖励,内心都明白自己干的事儿不大光彩,他们担心秦桦嘴里漏风说去处,满世界嚷嚷,天都市的男女老少都知道他到宾馆和女人开房。这个漏洞必先填上,这个雷必先引爆,堵住他的嘴不能乱说。

后来的一件事儿让秦桦知道自己面子很大,为秦家争了光。

十月的一天,秦家沟的支书张石头来到传媒苑宾馆。他扛着一袋子刚从地里泡的新鲜花生和芋头,上面的泥土还是湿的,说明人家没有撒谎。张支书的到来,让秦桦心里长草。

她对张石头不感冒,除了上次和张四狗的事儿他拉偏架,不作为,平时也看不惯这个老油条。仗着家族人多势力大,想欺负谁就欺负谁。秦桦和他几次面对面吵架,张石头对她很有意见。两个人平时不是头碰头避不开,很少说话打招呼。秦桦对张石头的突然来访,主要担心张石头找茬,还怕他一不留神把她和张四狗的事儿抖搂开。

以后,秦桦就没有脸在这里混人了。秦桦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张石头来是来求秦桦帮忙的,这在秦家沟破天荒第一次,张石头求人帮忙,而且是求的冤家对头秦桦。别看在家吵得一塌糊涂,如今在异乡他地,秦桦还是很大度,很给张石头面子的。

秦桦笑得花枝乱颤,嘴甜的抹了蜜蜂屎一样:“石头叔,大热的天,恁咋跑来了?”张石头毕竟是多年的村干部,对这种拜年走访的场面很会应付。

两个人无剧本的表演开始了。张石头看看秦桦以及周围几个服务员,脸上堆满佛笑:“三妮子,恁石头叔想恁哩。出来工作三个多月了,也没有给我打个电话,写封信,我很牵挂你。今天我代表村支部全体干部,郑重慰问一下俺这个最有出息的大侄女。”

秦桦道:“石头叔,谢谢您的关心。我不是不给您打电话写信,而是工作太忙了,没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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