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终于稳住了身体,刚才差点儿跌倒,如果不是他满脸血污,便能看见他的脸色难看之极,体内的真气险些走岔,倘若真是那样,传出去说他被个年青人一掌打得半死,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他努力从牙缝里挤出几声干笑,早已不像一开始那般从容潇洒,现在只能硬撑下去,他的伤势比看上去要重得多,说不定下一刻便会爆发,此地不宜久留,必须马上离开了。

他强提一口真气,一手抄起年青人,然后头也不回地向远方奔去,而那几位寂然宗的长老投鼠忌器,也不敢对他贸然出手,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

如钩般的冷月洒下片片清辉,跟霜似的铺满地面,数道金色霹雳划破天空,在夜幕中异常耀眼。

追击中的寂然宗长老别无选择,只能返身接下那些金色霹雳,毕竟之前第一次出现时,便令一名长老重伤,此刻再次出现,让他们不敢生出丝毫轻视之心。

轰!轰!轰!……碰撞之后炸裂声不断响起,而与此同时,城中传出轰隆声,以及楼宇的倒塌声,空山魔君的帮手这时候终于全部出动了。

他们只需拖延一二,让空山趁机逃走就可以了,这场战斗只要空山没有倒下,没落入寂然宗之手,那可以说赢的就是他们。

此番寂然宗兴师动众前来,若是最后无功而返,自然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空山脚下不敢有丝毫停顿,一路狂奔,然后折向北方,消失在茫茫山林中。

东安城中的战斗并未持续太久,魔君的帮手个个都很狡猾,根本没有打算跟寂然宗打生打死,只是稍作佯攻,便潜遁隐去。

王炎皱着眉头,借着月光打量城内的状况,如今此间一片混乱,要找出那些作乱的魔宗之人,对他来说实在有些困难。

这些年他基本都待在宗内修行,外出行走历练并不多,以他的经验去分辨谁是魔君的同伙,说实话有些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我们去东门看看,城里的魔宗余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王炎听到师叔的招呼,心想着师父镇守在东门,魔君再怎么厉害,也奈何不了师父,既然留在城里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去城东看看,也许能帮上忙,而且丁一辰也去了那边,说起来他多少有些担心。

“师父!你怎么样?”王炎从未见过薛彻受这么重的伤,变得如此虚弱,他心底不由得惶恐不安起来。

薛彻胸口塌了一大片,脸色比深秋的霜还要白,“还……死不了……丁一……辰……被……捉走了……”他艰难地喘息着,只是短短两句话,却已经耗尽了浑身力气。

王炎只觉得心情异常沉重,师父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丁一辰又落在了魔君手里,这魔头竟如此的厉害,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这该怎么办?!”他脑海里一时间也陷入了混乱。

“事已至此,先回宗门再说,我们来了这么多人,还是拿不下这魔头,看来魔宗必定谋划了很久。”

“没错,此事须从长计议,万幸这次过来没人丢掉性命,既然已经确定凶手就是空山魔君,那剩下的就是如何除掉这魔头了。”

“这魔头……太……厉害……光凭我们……可能……不行……”薛彻强撑着又说了两句,血沫从嘴角不断溢出,但心思还保持着清明。

“让这魔头跑了,我真是不甘心!”

“我们谁能甘心?就算强行追上去,万一落入魔宗设下的陷阱,那到时候再去后悔,可就太晚了。”

“薛师兄说的有道理,对抗魔宗只靠我们一宗怕是不够,中洲如此多的宗门,若能联合起来,魔宗何足为惧!”

“嗯,尤其是白石观,跟魔宗的宿怨已久,不可能坐视不理,任由魔宗猖狂的!”

寂然宗众人对视了一眼,想着丁一辰被空山捉走,白石观固然会对付魔宗,至于是否会责难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回……吧……”薛彻呼吸间的嘶哑声越来越重,每吐一个字都极度困难。

“先回去吧,谷师叔自有定夺,我们其他人只需保存实力即可。”

丁一辰只觉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至于梦里发生了些什么故事,却有些想不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不清。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肚子从来没有这么饿过,就算给他十只鸡、一头牛都能吃得下去,他感觉自己失去意识已经很久了,问题是现在还动弹不得。

当初落入空山魔君手里时,没过多久便被对方的巨力震昏了过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知。

他打量着此间,这是一个宽敞的石穴,石壁上镶着无数发光的宝珠,让这里丝毫不显昏暗,他余光瞟到十几步之外,有个人正伏倒在地上。

咦!对方头顶上有一缕银发!是空山魔君!他心神剧震,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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