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得放过,否则这么一剑解决了他,那道钻进他体内的魔头就会占据他的体内,那还怎么让他受尽苦楚。
更何况,一剑杀之,是解脱啊。
姬泠妩可不止一次地求他杀了自己。
“不会。”雌雄莫辨的低哑声音响彻在白於耳畔,“不过……”
泠妩轻轻一笑,用剑将白於衣领挑起,将之从躲避的角落中放在大堂里。
白於后背没了遮挡,刚刚所有的冷静化为乌有,眼中俨然有了泪花。
此刻的白於离十几年后的他,还有着天差地别的沟壑,但心性已然形成,很快又恢复到冷静。
他余光扫到周围一地的尸体时,努力在心中遏制住自己的杀意,“不过、不过什么?”
此刻的泠妩已有了渡劫期初期的修为,自是察觉出眼前连蝼蚁都算不上的小破孩,自认为藏得完美的杀意。
但白於家人却并非她所杀,而是现在正在他识海中龟缩着不敢出声的魔修所杀。
但此刻还不宜说出,毕竟她得做他最恨之人,以及待会要救他的也是她。
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最恨的和自己最崇敬的人是一人,不知道他的心性是否能扛得住。
泠妩话中带着戏谑:“不过你若是跪下来给本尊磕九十九个响头,本尊或许还能放过你。”
白於心中杀意再起,可下一刻他便结结实实地跪下,额头重重叩击在染着血迹的地面上。
若有朝一日他踏破虚空,必定让这个杀了他全家之人的黑袍人,生不如死!
白於虽入了修仙一途,却也刚刚引气入体,更何况只是一个八岁凡人之身,在泠妩的威压下,不过三两下他便头破血流,有晕死之势。
见他想“偷懒”,泠妩的剑便落在他跪拜的脖颈上。
“本尊的剑还从未斩过人首,不若就拿你做这第一次。”黑袍人冷淡的声音里带着调笑与嘲讽。
白於忍住这种羞辱,咬紧牙关,一声不响地继续磕着头。
“好吧,算你识相。”剑从白於脖颈处移开,却又在下一刻划破他后背的背脊。
白於疼的几乎要晕厥过去,可黑袍人又再度幽幽开口:“若是停了,本尊便当你放弃了生路,那便去死吧。”
此话一落,他只得咬破舌尖让自己恢复清明。
但很可惜,每每到“五”又或“整十”的磕头次数,他的身上便会挨上一道。
或是后背,或脸颊,又或四肢……
再到最后已无处可落时,他的脚筋也被挑断。
他再没忍住,发出“唔”的一声痛苦声音,可很快他便拼命咬死在唇齿间。
他绝不会对“她”屈服!
“居然这么快就到九十个了。”黑袍人虽是这般说,却并无惊讶反倒很是惋惜,“可惜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泠妩顿了顿,手中长剑无趣地挽了个剑花,这才弯下身子与他对视,“你说,这一次,本尊的剑该落到哪呢?”
泠妩的剑尖,指向他的咽喉处,“这里,一剑封喉。”
白於险些昏死闻言却清醒过来,眼中有血泪涌出,“不要!你答应过我的!”
“本尊答应过你什么了?”黑袍人似是忘了,歪头询问。
可白於对上眼前人的视线,触及“她”眸底的戏谑时,心口有血气翻涌!
“她”在骗他!
“你答应我,要放我一条生路的!”白於强打起精神。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他要活着!他要亲手手刃仇敌!
“瞧我,记性不好。”泠妩顿了顿,分出一道要救他的分身从远处赶来,“可这最后一剑不能不落,那既然如此,便……”
“她”说着,手中之剑便指向他的灵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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