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不敢置信地从口袋中掏出车票,对了一下,没看走眼,这就是自己的床位。

此时床位上躺了一个抱小孩的大娘,两个人背对着她。

苏韵伸手敲了一下,又喊了一声:“大娘,这是我的床位,麻烦你下来。”

这大娘充耳不闻,还是一动不动躺着。

苏韵眯了眯眼,她算是瞧出来了,这大娘是个硬茬,摆明了想当无赖霸占她床位,要是她脸皮薄,就自认倒霉,对方就可以理直气壮继续占着了。

苏韵看了下其它的几个床铺,不是坐着人就是躺着人了,没有一个空着。有人看着她,有人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

苏韵的音量不由拔高了点,重复道:“大娘,这是我的床位,麻烦你下来。”

见那大娘还是老样,苏韵顿了顿,便继续道:“大娘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就去找乘务员来处理了。”

大娘这下坐不住了,“嗖”的一下坐了起来,唾沫横飞地开骂:“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俺孙子发烧了,难受得坐不住,就想躺一下,等他退烧了俺就把这床位还给你。要不是他病情严重,俺又怎么会来这里,俺们本来就是去上海看病的,俺这个老婆子得了重病,俺孙子父母都没有了,只能带着一起去,没想到俺孙子上了火车不到一天也病了。”

“老婆子可怜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要是自己的病也治不好,将来俺这个孙子可就更可怜了,要成孤儿了。现在还病了,老婆子害怕又要……”这大娘刚才骂得尽兴,一下子变脸又哭上了,眼泪说来就来。

苏韵都被气笑了,这人占了自己的床位还有理了。更可笑的是,一旁一个穿列宁装的中年女同志还用不赞同的眼神看自己,好像自己欺负了人一样。

“俺的是硬座,就怕扛不住。小姑娘行行好,去俺那个座位,俺把票给你。”大娘还不要脸把一张皱巴巴的火车票递给苏韵,就等她接过去。

苏韵板着一张脸,迟迟没有伸手接过去。

中年女同志看不过去帮腔:“这位小同志,出门不易,大娘一把年纪身子骨不好,都这么求你了,你就让给大娘吧。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

苏韵呵了一声,冷笑道:“既然你这么心善,那不如你把你的让给大娘,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一旁本来准备说教苏韵的立刻哑口无言了,生怕自己出了这个头,也被苏韵揪住让位。这叫旁人让位就是上下嘴皮子随便一碰,轮到自己就不一样了。哪个心甘情愿把自己花大价钱的车票让出来?

这会那个中年女同志看苏韵的眼神也快喷火似的,苏韵还不忘加了把油:“我看你身强体壮的,比我这具瘦弱的身板看上去好多了,我是硬座扛不住才花了大价钱买的硬卧,要是我扛得住我干嘛花这个冤枉钱。”

中年女同志被苏韵这番挤兑得满脸通红,到底没再帮那大娘继续说道了。

一旁一对一直保持沉默的夫妻中的妻子开口了:“这位女同志说得在理,自己花钱买的,凭什么让给别人?谁要大发慈悲让给这位大娘的,主动站出来,我想大娘会感激她的。”

然后,车厢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涉及自身利益,谁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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