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的殿堂里,一名身穿白衣的白发男人站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双手轻合,低垂着的眼眸,微微勾起的嘴角仿佛他正是一个和蔼的,爱干净的优雅男人。
科西切…
为什么是你?
名为科西切的男人含着笑,就那样看着自己。
恶心。
在外人看来,这就像一名长辈对晚辈的笑容,但是对自己来说,这个笑容是那么阴险,那么令人作呕。
仿佛躲藏在阴沟处的毒蛇露出的毒牙般令人不适。
“塔露拉,我的女儿,你妄想将不同的人统合在同一个理念下,没有歧视,一视同仁。
多么伟大,多么傲慢多么稚嫩的理想啊。我的女儿。”
“啊,不对,终有一天,你会做到,去统治那些应该由你统治的人。”
科西切温和地说着残酷冰冷的话。
“我教过你的,塔露拉,‘在这个平和的时代,他们是不可能接受互相的平等对待的。’”
“冲突与混乱无可避免。哪怕只是为了一块面包,一口热汤。”
科西切转过身去,细长的蛇尾摇晃着。
“他们会争吵,贪婪。”
白发的斐迪亚男人坐在一张华贵的座位上,他注视着台阶下的自己。
“乃至背叛。”
“最后,也许会对你的珍重之人痛下杀手。”
闭嘴…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身居殿堂执掌压迫感染者生杀的卑鄙的贵族。
你痛恨我,甚至不惜将源石嵌入你的手臂。”
“塔露拉,源石与矿石病只是这片大地表面的创口,当你撕开它,这片大地烂到骨子里的病疮会让你感到真正的绝望。”
闭嘴!
剑,黑色的军官大剑不知何时被自己握在手中。
“啊,那把剑。”
科西切的眼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你的剑术似乎并不好,你更喜欢使用你的火焰。”
闭嘴,你这阴险的混账…
自己提着剑,一步步走上前。
“我能感受到,塔露拉,我能感受到你的坚定,我的女儿。”
科西切眼眸中,自己的倒影越来越大。然而那个白色的贵族依然没有任何慌张。
“这很好,但要小心-”
“这是最后一课,我的女儿。”
自己已经来到了科西切身前。
那条毒蛇依然带着微笑。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你对你所坚持的一切产生怀疑,只要你对你声称并偏袒的这些你的同胞,以及那些你认为应当获得自由的人们产生一点恨意-”
闭嘴!!!
“噗嗤!”
漆黑的军官大剑猛地刺入科西切的胸膛。
科西切的嘴角溢出鲜血。
但他还在笑着,嘴唇开合。
“你就会…不可避免地…走上我为你…铺设的道路。”
“我可以等…这个国家也可以等…”
“无论是三年,十年,五十年还是百年千年…”
科西切已经低下了头颅,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他“死”了。
但是,当自己抽出军官剑时,一道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
那分明就是自己的声音!
“塔露拉,记住,你就是下一个我…”
“我,就是你…”
……
“呼!嗬…”塔露拉猛然抬起头,金色的眸子闪烁着惊疑。
为什么,这个梦…
塔露拉整理了一下眼前的碎发,接着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科西切…”
“塔露拉?”这个时候,一声呼唤将塔露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安娜苏换了身衣服,她的脖子上包裹着绷带。
“你醒了。你刚刚趴在阿丽娜的病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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