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内,杨尉也得到了消息,气得摔碎了手边的茶杯,“今夜是谁负责巡逻?为何北戎之人入境都没有发现?”

前锋营主将罗丹站了出来,“大将军,末将愿前往追击,定将这股北戎兵力消灭。”

杨尉抿着唇,“先不急,等伺候回来再说。”

一刻钟后,伺候回来禀报:“大将军,此次北戎入境,走的是沼泽那边的小道。”

“走沼泽路?”杨尉气笑了,“这些北戎人是真不怕死啊。既然如此,罗丹,你带一千骑兵追击,尽量救回被掳走的人。”

“是,末将遵命!”罗丹抱拳行礼后,便匆匆去点兵。

杨尉轻敲桌面,眸色冰冷幽深。

按理说,半个月前北戎大败,他们不该这个时候到东夏国劫掠的。

莫不是英儿重伤一事泄露出去了?

想到还在峡谷处迷惑敌人的图北,杨尉想了想,便伏案给京城的皇帝写信。

天亮时,古月兰去医帐给杨昭英复诊,才听凌帆说起昨晚的事情。

“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杀了?”古月兰的脸色很难看。

凌帆点头又摇头,“除了女人外。”

古月兰听后,心里更沉重。

被掳走的女人,下场或许比被杀了更惨。

青梅喂完药,小声道:“三嫂,该给少将军施针了。”

“哦,你来,我在一旁指导你。”古月兰示意青梅主针。

青梅抿着唇,心里有点紧张。

春竹见此,轻声安抚,“有师父在呢。”

“嗯。”青梅拿出自己的银针,深吸了一口气,才慎重的扎下第一针、第二针……

越到后面,她的手反而越稳,心里的那股紧张也消失了大半。

春竹忍不住打量她,心道:师妹果然有天赋!

还剩下十几针的时候,古月兰阻止了青梅,“剩下的几针让你师兄来。”

春竹一愣,而后乖乖上前,接过青梅手里的银针,慢而稳的扎下第一针。

古月兰点点头,鼓励道:“不错,继续保持这个节奏。”

得到肯定的春竹,越发的有自信。

扎下第二针后,他的速度快了一些。

等扎完最后一针,他才笑着抹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师父,扎完了。”

“嗯,你休息一下,撵针依旧由你来。”古月兰交代。

春竹点点头,看向青梅,“师妹呢?”

“青梅撵针还差点手感,火候还没练到家,还得再练练。”古月兰评价。

方青梅对此也很清楚,笑道:“师兄,你是关心我呢,还是自己想偷懒?”

“都有。”春竹说罢,笑着喝了半杯水。

一个时辰后,师徒三人从医帐出来,开始去义诊。

今日来义诊的人都很安静,不似昨日那般热闹。

木军医打趣道:“古大夫,你昨日露的那一手,可算把这些大老粗都震慑住了。”

“我那是逼不得已。”古月兰说罢,继续给对面的小兵把脉。

上午的义诊结束,古月兰看向木军医道:“您老看出什么来了?”

木军医正在收拾自己的药箱,不解的看着她,“古大夫要说什么?”

“士兵们的身体都还不错,但大多数都有受寒迹象。若不及时用药,若是大面积爆发,只怕到时候军营里的存药就不够用了。”

木军医愣住。

难怪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样。

想到最近一直下个不停的雪,木军医忧心起来。

“这事要尽快告诉大将军。”木军医背上自己的药箱,“古大夫,你能跟老夫一起去主帐吗?”

古月兰想了想,“走吧。”

青梅和春竹跟了上去,却被古月兰打发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青梅和春竹确实累了,便点点头,朝他们平日休息吃饭的帐篷走去。

主帐内,杨尉正在和方元善下棋,听闻木军医和古月兰一起过来,便道:“让他们进来。”

木军医进去后,便拱手行礼,说道:“大将军,最近天气寒冷,将士们大多都受寒了。”

杨尉听后,问道:“可严重?”

“倒是不严重,就是人数略多,要是将士一起病了,咱们的存药怕是不够。”木军医把担忧说出来。

“如此,本将军给京城去一封折子,让他们再送一批药材过来。”杨尉放下棋子,对方元善道:“你来执笔。”

方元善愣了一下,而后拱手,“能为岳父大人执笔,是小婿的荣幸。”

义父上的折子,肯定会送到陛下的跟前,便宜相公的字就算在陛下面前露脸了。

等他们忙完,古月兰才道:“爹,我这里有个方子,预防风寒还不错。”

“哦,那辛苦阿月了。”杨尉笑着道:“午饭你和元善就在主帐吃吧,木军医也留下。”

木军医拱手,笑道:“如此,老夫便厚着脸皮留下。”

古月兰继续道:“爹,这预防风寒的汤药,我打算熬成茶汤,每日都让将士们喝上一碗,就跟喝水一样,您看这事让谁去办?”

“由你们医帐这边负责,我再让图扬协助你们。”杨尉说着,便交代了下去。

古月兰点点头,木军医却有点不放心。

军营里的那些大老粗,让他们喝预防风寒的汤药,估计大部分人都会不当一回事。

午饭很快被送来,味道一般般,好在量足。

杨尉虽然是大将军,但吃的和将士们一样,都是大锅饭。

饭后,古月兰离去前,说道:“爹,我晚上给您做两个下酒菜吧。”

杨尉打哈欠的手一顿,笑道:“好好好,我家阿月就是有孝心。”

古月兰看他眼下有瘀青,又道:“爹,我给你扎个针吧,你好好小憩一下。”

“不用,我身体好着呢。”杨尉一口回绝,“跟元善回去休息吧。”

“爹,我是大夫!”古月兰绷着脸。

杨尉与她对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哎哟,就你事多。”

嘴里抱怨古月兰事多,却乖乖的把盔甲和衣裳脱了,躺在榻上等着针灸。

见此,方元善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木军医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着退出了主帐。

门外,图扬听闻古月兰给杨尉施针,不放心的进来询问。

得知只是扎助眠针,让大将军好好睡一觉,这才松了口气。

半个时辰后,古月兰开始拔针,对一旁的图扬道:“没有重要的事情,就让我爹睡到自然醒。他身上暗伤不少,睡眠于他身体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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