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罢,曹震看向这些囚犯忽觉数目不对,不禁露出疑惑之色。程普乃是心思通透之人,一眼便猜出其内心狐疑,便上前解释:

“司马麾下尽是骑兵,某料想此次紧急募兵出城杀敌,必定亦是招募骑兵。某便为司马选出了能上马厮杀且颇为悍勇之辈。请司马恕某私自决断之罪!”

曹震暗叹,不愧是东吴三朝将,这份见微知着的能力何人能及!摆了摆手:

“无妨,继续讲,某相信你自有计较!”

程普继续讲述:

“此八十死囚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大多是受权贵欺压迫害难以忍受,暴起杀人者。不知将军可惧怕用此等人而得罪权贵乎?”

曹震嗤之以鼻:

“我曹震何人,岂会惧怕区区权贵!且为国厮杀,以性命搏出的自由,何人敢与我等为难?”

程普暗道果然,如此少年英豪岂是怕事之人,再者,那些所谓权贵,亦不会因一死囚而得罪如此人物。

八十死囚闻言顿时感激涕零,纷纷高呼:

“我等拜谢司马大恩,敢不为司马效死!”

曹震一摆手:

“奋勇杀敌,死中求活即可,未尝不能博一个封妻荫子。”

听闻此言,八十死囚尽皆双目放光、面露渴望之色,亦是暗下决心,定要以死相搏,不负司马恩情。

见曹震如此轻易便收军心,心中更为满意。继续道:

“迁刑者,两百五十人,亦是弓马娴熟之辈,并无大奸大恶之人。轻罪者仅余五十人能马上厮杀,亦是血性男儿,皆愿以身许国。总共三百八十人尽皆在此,请司马定夺。”说完便退至一旁。

曹震环视一圈,当众言明道:“某此次募兵,乃是将去行那极其凶险之事,可谓九死一生。如若所犯死罪者,可随某博那一线生机,尔等迁刑者,刑期结束便可归家,轻罪者,认打认罚便可脱罪,可有人退出?”

其中一人朗声道:“即是凶险,缘何司马去得,我等去不得?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莫不是司马惧怕我等杀敌太多,抢了司马之风头?”

众人听罢哄堂大笑,曹震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见此人颇有智计,几句话、一句戏言,便调动了众人情绪,此等人极善在逆境中鼓动军心,值得培养。见此人面庞稚嫩,便出言问道:

“汝何人,年方几何,所犯何罪?”

“禀司马,某严纲严子方,十七岁,因看不惯邻里不孝子辱骂其父,失手将其打伤,未曾想被其父告发,当真晦气!”

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曹震心中一喜,不管他是不是公孙瓒麾下的那位严纲,就这份调动众人情绪的能力,加之又有勇力,稍加培养,此子将来必定不凡。此时也不动声色,对众人道:

“某治军向来严苛,不听号令者,杀!临阵退缩者,杀!一人退,杀一人!全队退,杀队长!队长死,而全队退,杀全队!不服上官,令不行,禁不止,杀!扰民者,杀!奸淫妇女者,杀!私藏财物者,杀!尔等可能承受?”

众人齐声高呼:“能!能!能!”

“好!程普听令!”

“程普在!”

“命你为军候,此队士卒乃是你亲自操练,便仍由你统领,军侯以下,由汝认命,上报于某便可,详细收录好所有士卒姓名,家住何方,以便战后奖赏抚恤。”

程普顿感惊讶,不曾想曹震对其信任如斯,不但破格提拔为军候这等司马之下最高军职,且还能率领如此多的骑兵,要知此时整个渔阳不过五百骑兵,由此可见,曹震真乃有大魄力之人!

程普心中感慨,能追随这等胸襟广阔之人,真乃为将之幸也!随即也不再扭捏,拱手肃然一拜:

“诺!纵然粉身碎骨,亦必不负司马信任!”

曹震又对严纲道:“严纲,可愿为某亲兵?”

严纲大喜:“某愿意,谢司马!”

“好!此次出战,诸位须牢记某之军纪,莫怪某言之不预也!”

众人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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