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黎惊叫一声,顾旸拔剑而起,剑还未挥出,关世坚却已身在徐濯埃旁,左臂勒住他脖颈,右臂抽出一把腰刀抵住。

顾旸和苏见黎霎时停住脚步,众酒客也再次喧嚷起来,楼上的交错伏着栏杆,伸着脖子,楼下的多停了筷子和酒杯,凝神观望。

“都不许动!”关世坚怒道,接着朝四周喝了一声,“看甚么?你们只会看!”

众酒客被他这一句话,看也不是,吃还想看,有的仍瞧仍议论,有的便低下头吃起菜,但还斜着双眼偷偷看戏。

关世坚勒着徐濯埃,眼里冒着杀光,横着牙,裂着嘴,须发贲张,满面涨红,青筋乱颤,两只手沉稳却又发抖,浑似发了鸦片瘾,跟先前慷慨仁侠的模样判若两人,俨然一个恶魔。

“关某人的自家仇,今日在此了断了!谁敢去找黄先生来,我教他走不出这个门!”关世坚朝着周围人厉声道,而后抖着刀子,颤着声,狠狠斜盯着徐濯埃,“小贼!你知道我被你徐家害得多苦么?”

徐濯埃被他勒着脖子,自忖今日难逃一死,心下反而坦然了,艰难地挤出些话语,道:“你……究竟是谁?教我……死也做个明白鬼。”

关世坚道:“你已知道老爷姓名,又何必多问?老爷叫做关世坚。”

苏见黎用鞭子指着他,恨恨地叱道:“不,你叫做冷观!”

关世坚听到这两个字,眼角微微一抽,臂弯把徐濯埃挟得更紧了,狂笑道:“哈哈哈,不错!老爷从前是叫做冷观,只是那冷观已经死了!是你们的爹娘把他杀死的!老爷今日便为他报仇!”

苏见黎骂道:“无耻贼徒,也这般说话!你报的甚么仇?安平村的那一夜,你欺我娘亲,害她改嫁,忧郁而死,你被流放也是活该!今日我便为我娘报仇!”

冷观愣了片刻,双眉忽然皱成了八字,脸上五官扭曲,表情古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徐贼徐贼!千刀万剐的贼!你,……你教后辈们也这么看我……哈,哈哈,看我冷观,哈哈,……我输了!你赢了!……哈哈哈,你赢了!……也罢,也罢!哈哈哈哈哈……”

冷观流着泪大笑,仰天胡言乱语了一番。

顾旸挺着剑,怒喝道:“姓冷的,不必废话!亏我还当你是大侠,今日必教你死于此地!”

冷观瞧了他一眼,哼笑一声,又转回头来。

苏见黎恨极,向前一步,飞鞭抽向冷观面门,冷观用臂弯勒着徐濯埃,把他整个身子往上一提,去挡那鞭,苏见黎大惊,急忙收劲,好不容易才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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