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旸等三人离了宝芝林,径往附近寻了一家小酒馆,点了几盘菜,犒劳这一番苦战与千里风尘。
“三位客官,可来点修酒咩?”店小二笑吟吟地抱着个账本,走到桌旁,操起不太规范的“广东味儿”的官话。
“不必了。”顾旸道,“莫误了赶路。”
徐濯埃笑道:“你我迢递而来,何必急着回去?江南水乡,风景怡人,不如在这广州流连赏玩一番,再做道理。”
顾旸跟苏见黎对望一眼,微笑道:“也好。小二,把你们店最上等的酒,通通拿上来!”
“吼!”小二笑应而去。
三人便趁上菜的档,随意聊了些江南风物和武林人士,忽听得不远处一声男子的大叫,把整个酒馆的喧嚷之音高高压过,众酒客也在瞬间鸦雀无声,纷纷望去。
只见一个体形高大的男子,手握长刀,显是江湖人士。刀尖指着地上的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小男孩,生得骨凸肉陷,身穿烂布破麻,衣容积灰,似是祖孙二人。
他们身旁碎了一摊瓷片,还撒着些肉段、汤汁。想是这酒馆中人流拥挤,再加小孩顽皮,那江湖人士举碗喝汤之时,被祖孙二人不慎撞到,那碗汤便撒落在地。
众酒客见了,一是不明所以,二是不敢向前,三是不愿插手,都静静地围观。那祖孙二人更是吓得抱在一起,僵住不动。
“大……大侠,”那老妇人斗胆,颤颤巍巍地小声道,“俺这孙儿顽皮,冲撞了大侠,……还,还望恕罪。”
那江湖人士哼地一声道:“口头说说,谁不会说?我这汤,就这么打了?”
听他二人口音,低浑朴重,尽不是本地人,都像从北方来的。
店小二闻声,也顾不得端菜,急冲冲赶来,见老妇人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往她腰上踢了一脚,说道:“哩位鹤官袋爷闷馁袜哩!(这位客官大爷问你话呢!)”
顾旸见了大怒,苏见黎急忙拉住。
老妇人震着双手,在身上摸了一圈,掏出一个钱袋,又探了半天,只拈出一文钱来,犹豫片刻,便拉着孙子,跪地磕头道:“大侠,大侠……俺祖孙二人是要饭为生,你看俺这孙儿……瘦得……俺攒了一个月,才想带他吃点好的,不想……”
“闭嘴!”那江湖人士怒喝道,把那祖孙二人齐齐吓得一颤,那把长刀也转了个弯,搁在老妇人后颈上,“老猪狗,你说这些,与本大爷甚么相干!赔我汤来!”
那小男孩便缩在老妇人怀里,大哭起来,那老妇人抖着双唇,紧紧搂着孙儿,眼神慌张游离,似乎正艰难地想着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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