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程易欢想了一下,“难受,形容不出来的难受。”
程易欢没想到怀个孕而已,会如此难受,她现在是吃不得,就连喝水都会吐上两回。
这话听的程少商眉头紧锁,“这么难受?”
程易欢点头:“不过大夫也说了,这得分人,有些人就几乎没有任何症状,不说了,再说我又想恶心了,对了,你和凝不疑的婚事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原本,程易欢以为自己会听到少商与她说婚期之类的,可却看见少商在听到自己的问题后,脸上的神色直接沉了下去。
“怎么了?”
少商看着自家阿姊道:“我和凝不疑的事情或许没当初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话说的程易欢有些不明所以了,“为什么,是不是他家里的人不乐意?”
不怪程易欢会这么想,之前因为有了裕昌郡主一事,让她知晓其实城阳侯府是看不起程家的。
“阿姊有没有听说过彭坤这个人?”
程易欢皱眉想了一会儿,而后点头:“知道,不过这人不是在寿春吗?你为什么会提到他?”
少商道:“彭坤死了,死在了凝不疑的手上,并非是廷尉府的意思,而是他自己的意思。”
听程少商这么说,程易欢便知道事情大了去。
“他为什么要杀彭坤?”
程少商道:“我猜想大约是想要给他的舅舅一家报仇吧,当初屠城一案其实彭坤也参与了。”
程易欢有些不可思议,“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凝不疑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当年参与此事的人?”
“对,而且,我有预感,那背后的真凶此刻并未被抓住。”
这就麻烦了。
“少商,那你该怎么办?”
直到这一刻,程易欢有些后悔了,当初或许就不该劝少商与凝不疑走的很近,那凝不疑做起事情来本就带着一股子疯狂的意思,从他私下处死彭坤来看刚好能印证这一切。
此刻在凝不疑的心里,复仇比少商重要,这不是程易欢想要看到的。
“是不是现在我再劝你离开他会显得我不近人情?”
少商没有说话。
程易欢见状叹了口气,“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要保护好自己。”
程少商点头。
可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凝不疑居然会选择在他与少商订婚的那日血洗城阳侯府,而城阳侯就是凝不疑的生父。
弑父,不管放在什么场合下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凝不疑最终被逼掉下了悬崖。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程易欢整个人都是震惊的,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家里的父兄为了帮凝不疑拖住皇城守卫军,居然硬着头皮于死缠斗,最后全家人都被打入了大狱之中,唯独她和程少商幸免于难。
她会没有被牵连,是因为有孕的消息早就已经在京城里传遍了大街小巷,一个孕妇自然是不会参与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之中来。
而据说少商能逃脱,则是因为凝不疑最后是用剑挟持少商才能从城阳侯府逃离。
就在程易欢觉得事情的发展也不过如此时,却又被告知,少商站出来说凝不疑并非是凝不疑,而是霍家唯一的儿子。
事情翻转了几次,皇帝原本就对霍家有愧,在听见凝不疑居然就是霍家唯一的血脉后,自然也是想着先救人,至于罪名什么的就等着人清醒后再行定夺。
这些都不是程易欢关注的,在凝不疑出事儿之后,她最关心的便是程少商,听闻其在帮凝不疑翻案之后,便一直待在了冷宫里陪着前皇后,幽闭宫门不出。
即便是后来,程易欢的孩子出生时,程少商也并未出现,而是着人送了好些礼物过来。
“囡囡,赶紧的,收拾好了没?”屋子里,程易欢小声的对着五岁的女儿问道。
袁囡囡在听见自己阿母叫她的名字时,日常会翻白眼,救命啊,有哪个好人家会把自己的女儿大名在小名前冠个姓氏就完事儿了的。
也不知道她阿父是怎么想的,明明大家都说他学富五车,取名字这种事情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结果,那个男人却因为过度疼爱的自己的妻子,在孩子生下来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思关注她这个刚出生的小豆丁,后来就连名字都不乐意取。
后来听家里的下人说,是因为自己出生时阿母几乎是损耗了半条命才将自己留下,所以,阿父便对这个刚出生就差点要了母亲性命的孩子有些不待见。
袁囡囡:“……”
就挺突然的,刚出生就成了自己爹的眼中刺。
不过阿父对她也不算太“差”,阿母看不得书,他就将读书给阿母听这事儿交给了年仅五岁的自己。
没了解阿母的问题之前,袁囡囡还觉得自己被阿父给欺负了,于是愣是想要拿阿母席字的重任与之交换,可仅仅是一个上午过去了,袁囡囡就明白阿父的用心良苦了。
那字,真就是看一眼,有点辣眼睛,再看一眼就直接能被丑瞎了的程度。
后来,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给自家阿母读书听。
这不,阿母告诉她小姨要回来了,她们要去接小姨。
看着面前一堆的好东西,袁囡囡有些不理解据说她的小姨是待在宫里的,可皇宫不是天底下最富贵的地方吗?为什么阿母还要给小姨带一堆的金银首饰,还有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只鸡,哦,不对,是一只孔雀。
那个荷包可是她家阿母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弄出来的,就连她阿父都没有份儿。
虽然,袁囡囡也不是很想要,但是一想到她有(边角料缝制且没有刺绣),阿父没有就乐了,一高兴就答应帮阿母拿着东西去接小姨了。
“阿母,我们找个丫鬟帮忙吧,这些东西很珍贵,我怕我待会儿一不小心弄脏了,到时候小姨看见都是脏的会不会觉得阿母不重视她?”
程易欢嘴角抽搐,她这个女儿,长的的确是有几分像她,可这腹黑的性子却和她爹几乎是一个模子复刻出来的。
明明是自己懒,却非要找些理由来掩盖。
程易欢原本就是想带着女儿去接少商出宫,可却没想到她躲开了袁善见,却没能躲开在外征战忽然返回的凝不疑。
对于凝不疑,程易欢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再看向少商,虽然她一脸的冷漠,可程易欢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这俩人毕竟是经历过那般刻骨铭心的经历,又如何能做到再见面真的一丝感情都没有的。
“少商,你……”
“这就是囡囡吧,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一句话让程易欢快速感觉到了面前这人似乎已经去了垂暮之年,可怎么会呢,明明她不过是年约二十几岁的年纪,还很年轻。
“要回去吗?”程易欢问道。
程少商顿了一下,“方便吗?”
当初,少商为了陪在已故的前皇后身边,愣是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早她进宫的那一刻,她们的阿母便与之断绝了关系,这也就是为什么程少商会问出是否方便这句话了。
“当然方便了,小姨,你可是不知道,自从知道您要来,我阿母可是整日里琢磨该如何给您收拾房子了,好家伙,那劲头都快要将我阿父给醋翻了。”
袁囡囡一句话直接将马车旁站着的俩人给逗笑了。
“走吧,回去了。”
自那日凝不疑回来之后,袁见周围就有些不太“安宁”了。
这日袁善见下了早朝刚准备赶回去,今日他与易欢说好了要早些回去的,可家里人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能见着人,这倒是有些出乎程易欢的意料之外。
“是不是朝中有事儿,他们做臣子的被耽搁了?”程少商猜测着。
程易欢皱眉:“可即便如此,善见也应该会派人回来通知一声的。”
话音刚落,家里的下人便送了封信过来。
程易欢原本以为那信是给她的,结果在看见信封上那少商亲启这四个字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是给你的。”
程少商接过那信件拆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且字迹她也很熟悉,是凝不疑的。
“上面写了什么?”程易欢随意问了一句。
少商并未说,只是说要去见一个老朋友。
程易欢脸色当即不对了,“是不是凝不疑?”
程少商没想到自家阿姊居然这么快就猜想出来了。
“我与他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程易欢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能给我看看吗?”
程少商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将自己手里的信笺给递了过去。
程易欢接过去便看见那上面写着想要与少商见上一面,同时还提了一句,袁善见被他请去了府上参加宴席。
程易欢被气笑了,“这个凝不疑,也忒不要脸了,为了想见你一面连这么损的招数都想出来了。”
少商道:“阿姊,不好意思,牵连到你们了。”
程易欢摆手,“这和你没什么关系,要怪就怪凝不疑,哦不对,人家现在改名字了,叫霍不疑了。”
“那你是什么打算,真的要去见?其实,你要是不去,他拿袁善见也不会怎么样。”
程少商摇头:“迟早是要见的,什么时候见没有区别。”
送程少商出去的时候,程易欢终于是没能忍住问出了那句话。
“少商,你当真心里是没有了霍不疑吗?”
程少商站在了原地,看着自家阿姊,“阿姊为什么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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