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善见嘴角上扬,“这个事情就交给我来办。”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便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他们的夫子似乎在给程易欢开小灶,这让他们心里有些不平衡,特别是万萋萋。

“夫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为什么易欢就只有一张纸,我们却要拿着书简学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袁善见好笑道:“你要不要先看那张纸上究竟写了什么再来问为什么。”

万萋萋不疑有他,脖子伸的老长朝着自己好姐妹手上的纸张上瞄了一眼,“好家伙,这分明就是鬼画符吧?”

“象形文字就是如此,之前发现易欢对字有不适反应,却能看没有字的地图,于是便想着如果将文字转化成为图形的样子,或许也可以不妨碍她识字。”

听完袁善见的解释,众人纷纷点头,程颂第一个说话。

"不愧是袁夫子,这法子我们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法子如果能行,说不易欢也能做个大学问家呢,我妹妹的记忆力在军中可是顶好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程易欢只是笑笑不说话,面前这张纸上只有一个字,按照这速度,她要是想要成为一个大学问家,估计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

“刚好,之前御医不是交代阿姊要静养嘛,眼下就一边学习识字,一边休养,两全其美,到时候手腕休养好了,字也识得多了,再上了战场,阿姊就是名副其实的程将军了。”程少商发自内心的说道。

“将军就算了,眼下朝廷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乱了,我们这些武将倒是可以趁机多休息休息。”

可很快,程易欢就被打脸了,雍王造反了!

何家满门除了何昭君和其尚未成年的幼弟逃脱了出来,其他人都没能幸免于难。

而彼时,何将军临终托孤便是希望自己的女儿何昭君能与楼家二子楼垚再续前缘。

可这个时候的楼垚早就已经与程少商在商议婚事了,这事儿一经传回京城,程家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而让程家人气愤不已的便是楼家的态度。

现在的何家可以说是满门忠烈,在皇帝面前的分量自然是要大过程家的,楼家就开始犹豫了起来,那楼垚的生母更是个糊涂的,居然想要让程少商以平妻的身份与何昭君一起嫁入楼家。

这个法子一经提出,程家人和万松柏都炸锅了。

万松柏和程始是生死之交,自然是不会看程家被人如此欺负,可他一介大老粗是根本说不多朝堂之上的那些个文官的嘴皮子的,所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程家人委屈求全。

即便是楼垚不乐意,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一个人的委屈换来身边所有人的圆满,也算是值了。

楼垚和程少商俩人之间最终还是崩了。

这在程易欢看来是必然的,楼家二房本来就势微,楼垚性子更是软弱,眼下又有皇帝的旨意,他无路可退了。

“阿姊,我真的好难受啊,以后阿垚他是真的很委屈啊,那些人为什么只能看见自己的圆满,就要让楼垚一个人憋屈至此。”

夜里,程少商与自家阿姊一人手里拎着个酒壶在院子里喝的醉醺醺的。

“可我却觉得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悲情,少商,凡事都有两面,楼垚的确是被迫娶了何昭君,可有了何家的部曲,楼家二房就可以挺直了腰板做人,不用在仰人鼻息,有所得就有所失,很正常的事情。”

“可……可我们都已经说好了,待我们成婚后,就找个外放的机会离开京城,两人快活的过往后半生。”

听少商这么说,程易欢便知道她是真的醉了。

“不可能的,傻妹妹,即便是你可以,楼垚也不行,他是楼氏子弟,而且还有个孤寡的母亲,你觉得这样的楼垚当真能放下他身后的一切远走吗?”

“或许一年可以,两年也可以,可三五年,或者十几载甚至更长时间呢?到时候你们之间的爱意被消磨在了漫长的岁月里,剩下的便只有鸡毛蒜皮了,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后悔当初随你背井离乡?”

这话听的程少商犹豫了,又开始喝起了酒来。

可程易欢决定敲醒自己的傻妹妹。

“而且,你刚刚说的那些,只是替楼垚感到委屈,因为你觉得楼垚和你最为相像,总是将自己带入他,所以,你会觉得难过,可这种难过并不是因为你喜欢他产生的,少商,你明明白我在说什么,对不对?”

程少商醉醺醺的扭头朝着自家阿姊看了过去,“阿姊是想说我根本就不爱楼垚吗?”

程易欢摇头:“并不是不爱,只是你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

这下,程少商是真的不再说话了,下一刻,她从椅子上站起身,举起酒壶踉跄着走出了院子,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程易欢看见了并未追上去,而是坐在了原地,将自己手里酒壶的酒给喝了个一干二净,而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去休息。

翌日,大家再见面,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外面却并非如此,满大街小巷都在传言程少商被楼家给抛弃了,这于程少商和程家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萧母管不了那么多,她先是将程少商叫去了九骓堂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觉得眼下程家有此遭遇都是因为她想攀高枝导致的。

这话叫程少商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当初她与楼垚之事本来萧母就极力反对,是她自己硬要坚持,眼下的局面的确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责任,可程少商却并不觉得追究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错事儿。

何家的事情就是个巧合只是倒霉的刚好就是她程少商而已。

“原本,我以为自己运运气很好,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我运运气好。”

除了这句话,程少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反倒是程易欢则不是这么认为,“阿母为何觉得程家与楼家退婚是桩丑事?要知道,这可是陛下的意思,我们程家在此次事情之中不论怎么讲都是站得住理得,但凡知道个中缘由的,都得夸赞程家大义,何必要在乎那些百姓口中说了些什么。”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更是要拿出光明磊落的态度来,原本这就是楼家和陛下欠我们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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