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大泽之上,巨浪滔天,天地间最狂野的怒吼在回荡。

那犹如巍峨山峰直冲云霄的水柱,飞花碎玉一般碎裂,在月华映照下,显得异常的璀璨耀眼。

水是生命之源,每一滴水珠蕴含了无尽的生机与力量,但在四煞符和雷震子合力迸发的淫威之下,这滚滚之水蕴藏着无尽的毁灭!

无数水族无处藏身,被如刀的狂风卷起,又狠狠摔落。

它们的残躯在雷电映照下显得苍白而无力,那种无助与绝望的情绪仿佛感染了天地……

使得这原本安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凄美、悲壮、残忍……

突发的变故,对于正全力鏖战的双方来说,无疑是一场被强迫出席的盛宴。

宴席的佳肴带着浓郁的血色,而赴宴的后果是死亡!

水族首当其冲,外围的低阶虾兵蟹无一活口,而围攻人族的十来名灵台境水族也受了波及,伤痕累累。

被包围的人族修士或许逃了一命,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凝气境修士被震得昏死过去,无一例外。

野生宗门和水族的厮杀,自是停了下来,分成了两个阵营。

“这是什么……”

忽有水族大喊传出,声音尖厉,如同见鬼。

但见漂浮的水族残躯上,附着了大量绿豆大小颜色赤红的蜘蛛遗骸。

而在更广阔的水面上,这些蜘蛛犹如落地的雪花,无处不在,乃至在水面形成了一层白沫。

七名灵台境修士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们辨别出攻击所用器物是四煞符和雷震子,这是只有人族修士才可凝练出的;忧的是,从蜘蛛遗骸判断,似乎是梦泽中的修士,且来者手段残,加上他们已处于疲态,又受了伤,场面上将非常艰难。

“来者何人……”一名额头长着骨刺的灵台境水族刚这般唤了一声,忽双目圆整,整个人僵住。

好像他这一声喊,招来了死神,触犯了他不可触及的禁忌!

一个血色模糊的尖利法器从他后脑勺透入,又从喉咙穿出,连锯齿状的牙齿也崩裂了几颗!

他圆鼓鼓的身体如泄气的皮球,急速萎缩,很快就如一块抹布一般,挂在一杆长枪之上。

长枪之后,出现了一张年轻却谁也不敢忽视的面孔,正是燕云。

他将手一探,摘下此怪腰间储物袋,同时右臂一抽,将“抹布”从枪头摔落。

“你是谁?”另一名水族骇然,旋即向空荡荡的夜空中高呼,“示警呢……怎么没有示警?”

很显然,在外围担负警戒任务的同族已经遭受不测。

没有谁回答他的疑惑,水幕完全散去,一男二女共三名灵台境修士出现在眼前。

此刻,按照人族和水族的实力对比,人族占了上风。

九名水族修士聚在一起,他们虽被燕云打了个措手不及,却并未立即沉入水中而遁。

当然,大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所在,他们既然已经回到水面,就有了底气。

他们面对同伴的死去,也表现得异常淡定,仅对着新到的燕云等人虎视眈眈。

“老朽朱桓,四位师兄莫非是梦泽宗的上仙?”为首的人族修士是一名长着花白头发的男修,他神态恭敬,拱手而道。

燕云瞄了他一眼,道:“不敢当。”

“不是?那这蛊毒……”朱桓指着水面。

燕云冷笑道:“尔等来了这般久,莫非没发现,这九幽城遗址被蛊毒包围?”

“啊……”朱桓大惊。

这蛊毒无色无味,中招后毫无所觉,那么,是否意味着他们一众人族修士都被梦泽宗的蛊毒大阵给害了?

"“师兄无需惊惧,这血蜘蛛蛊毒,只是被四煞符波及,这才死了这么多。”燕云忽话锋一转,目光在朱桓和水族等人面上一扫,“你们还打不打,如果要打,悉听尊便。”

这句话问得有趣,朱桓等人和几名水族皆不知如何作答。

“不打了?”燕云挖苦道,“那好,在下就先破了这蛊毒阵,进去寻宝了。”

燕云对朱桓等人和一众水族的行为,可谓打心里看不懂,且觉得可笑。

这九幽城遗址久负盛名,其所流传出的奇谈怪论更是数不胜数,危险异常。

哪有尚未进入遗址,且未寻着异宝的情况下,就先大打出手的?

他如此一想,又念及半月之前东海宗和梦泽宗联合袭击云雾山庄一事,如出一辙。

人啊,终究不能免俗。

总是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贪心不减,口口声声修的是出世之道,行为却在人道的怪圈里沉浮而不自知。

对于燕云的言行,朱桓等人和一众水族面面相觑,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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