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是并州本地人,可一路寻来也有所耳闻,裴家九爷风姿绰约,是并州有名的大才子,是裴家捧在心尖上的明月。

整个并州,乃至周边县城,无人不知裴家小爷,他洁身自好,后院更是干净得不行,连侍妾都没有,是多少贵女做梦都想嫁的对象。

而沈云苓自知与他可谓是云泥之别,她怎敢沾染?

“母亲,您……您要把这哑女许给子陵做妻?”沈云苓一番比划完,还不等老太太说话,刚刚那妇人先开口了,情绪异常激动。

既唤了九爷的小字,想来便是裴九爷的亲近之人了。

“母亲,子陵多乖巧的一孩子,又有出息,您可是最疼他的,再说整个并州,那么多适龄待嫁的好姑娘,您选哪个,不比这个哑巴好?”

“您……您可不能这么糟践子陵啊!”

妇人越说越激动,规矩什么的早就被她抛在了脑后。

相比之下,裴老太太可稳定多了,她道:“子陵名满并州,自然是极好的孩子,我也最疼他,自然要选一门最适合他的亲事。”

“怎么,你觉得我会害他?”裴老太太笑着问了那妇人一句。

妇人瞬间收敛了性子,到底是对老太太有些惧意,忍着不满道:“母亲,儿媳……儿媳没那么想,您对子陵自然是极好的,他自小在您的教养下长大,才这么出息,您当然不会害他。”

“你既这么想,那老身就为子陵做了这个主,我看这个姑娘就很合适,相貌上佳,家世也清白,你要知道,贵女虽好,但月满则亏。”

“虽说她有哑疾,但不是天生的,也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好了,而且你看那身段,也是个好生养的。”

裴老太太不客气地接过话,见那妇人再不敢有半句怨言,才又对沈云苓开口道:

“如何使不得?我看你也是个规矩的,我裴家也没有门第之见,只要你进门后恪守本分,多为我孙儿开枝散叶,繁育子嗣,我裴家自不会亏待了你。”

说完,见沈云苓没反应,裴老太太摆摆手,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嬷嬷,借力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离开。

沈云苓见人要走,来不及做他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谢老太太,云苓愿嫁。」

连翘翻译完,也跟着跪了下去,看着自家姑娘的背影,心疼得厉害。

沈云苓当晚就被留在了裴府,被拉到厢房让嬷嬷验身,紧接着又是牛乳沐浴,量体裁衣……

再出门的时候,她所处的小院里已经布置上了简单的红绸,不愧是裴府,人多动作也快,这方严肃的小院俨然变成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沈云苓面上并没有初嫁新妇的喜意,她就像个物件儿似的任由这帮嬷嬷丫鬟们侍弄,最后送进了霁月轩简单布置好的新房里。

想来也是讽刺,她都嫁人了,却还不知郎君是何模样。

“姑娘,若是夫人知道您为了救顾家牺牲这么多,她该多心疼啊。”连翘站在沈云苓身侧,哑着声音道。

沈云苓:「我五岁就到顾家了,是姑母将我抚养成人,视如己出,若不是有姑母收留,我如今只怕就是一捧黄土。」

盖头下的沈云苓努力扯了扯嘴角,又比划,「何况,我是嫁入裴家做妻,多好的归宿,姑母只会为我高兴,我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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