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场透雨过后,天气变得越发的炎热。村支书张大春让所有人都休息两天,等地里的泥不沾鞋了再出工劳动。
刚下过雨,村前的小河水量充沛了不少。一大早,女知青们就拿着脏衣服、拆下来的被褥到河边清洗。村里不少女子和婆姨也在洗衣服,时不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李奎勇和一帮男知青专门在下午来洗衣服,顺便可以在河里游泳、洗澡。罐罐儿把脏衣服、臭袜子都打上肥皂,泡在盆子里。
李奎勇悠哉悠哉的在河里游泳,李爱军游过来没好气的说,“奎勇,你丫让罐罐儿给你洗衣服,过分了啊。”
李奎勇撇撇嘴,“你懂个屁,要是不让罐罐儿干活,他才叫难受呢。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奎勇穿着大裤衩走上岸,“罐罐儿,脱衣服下水去把澡洗了。”看见罐罐儿一副害羞的模样,把李奎勇给逗乐了。“屁大的孩子有什么好害羞的,猴蛋儿每次都是脱光了才下水。”
李奎勇坐在岸边抽烟,看见李爱军走过来就主动的把烟递了过去。李爱军擦了把脸上的水,“这会儿看白店村还有点可爱,不像咱们刚来的时候,一副荒凉破败的景象。”
点上烟沉默了一会,李爱军才缓缓说道,“奎勇,年底我就要参军入伍了。家里来信说我们家老爷子已经恢复了工作。”
李奎勇拍拍李爱军的肩膀,“爱军,恭喜你啊,你是咱们十一名知青中第一个走出白店村的。啥时间走别忘了告诉我,我请你喝酒,给你送行。”
李爱军看着李奎勇说,“我原以为你会骂人或者发脾气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平静,还要给我送行。李奎勇同志,你很出乎我的意料啊。”
李奎勇笑着说,“如果骂人、发脾气能改变命运,那我一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狂暴。可惜啊,无能狂怒只能让别人瞧不起。”
李爱军看着远处高高的山梁,“我家里人让我回四九城,被我拒绝了。辛苦劳动了大半年,不看一眼收成就走我踏马死不瞑目。
我都想好了,秋收以后我要把属于我的口粮都留给知青点。这算是我为大家做的最后一点贡献吧。”
李奎勇一脸坏笑,“小鬼,觉悟很高吗。到了部队要好好干,千万不能给我们白店村丢人。我代表全村男女老少等着你立功受奖的消息。”
李爱军笑骂道,“滚你大爷的,叫你一声李厢长,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领导了。我的那些书不方便带到部队,就全都送给你了。”
李奎勇一脸的奸笑,“除了书还有什么不方便带到部队的,统统都给我留下。比如衣服、裤子之类的,我不嫌你脏。”
李爱军走向小河,边走边骂,“李奎勇,你丫是真孙子!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村支书张大春来到了河边,“额来跟你们说个事情,你们这些男娃娃都长大成人了,以后要注意影响哩,咋能光着腚在稠人广众面前下河洗澡。”
李奎勇抖了抖自己的大裤衩,“支书,您老人家是什么眼神?光腚那是耍流氓,我们都穿着裤衩进行体育运动呢。”
“穿着那么短的裤衩跟光腚有甚区别,没看见把洗衣裳的女子们都吓跑了嘛。以后想洗澡你们可以晚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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